第42章
  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权力拿不回来,青浣所担心之事对她而言压根就不算问题,连兵临城下都能处理好的萧家女公子,岂会是这么容易就被人拿走手中之物的?
  第25章 趾高气扬
  任谁都没想到,不过区区一个伤风感冒,萧锦便被太后借机亲自夺了执掌六宫的权柄,甚至还将凤印都移交给了她的仇敌容妃。
  明面上说是待到皇后病好后立即归还,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病好”内里学问可就大了。
  什么时候病好,什么样才叫病好,那可都不是皇后能说了算。
  皇后一向深得太后宠爱,为何却突然受到如此冷遇?宫里原本便是个是非之地,如此三传两传,萧家即将失宠的消息也就悄然传播了开去。
  起先自然是有人不信,毕竟萧家根深叶茂,最近朝上也没有什么对萧家不利的传闻,萧珅老成持重,轻易也不会让人抓到把柄……众所周知,萧首辅极为护短,萧锦作为他独生爱女,岂是这么容易就让人欺负了去的?
  难不成,还是因为选秀时的巫蛊一事导致太后迁怒?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可眼睁睁看着凤印都交了出去是实情,每日上午流水般进出元沐宫的管事太监宫女们也转移了阵地,后宫的中心也逐渐从元沐宫转到了千栩宫。
  宫里无非便是一修缮二赏赐三月例四用度……这些归根到底要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先前还有人不信,依旧按照惯例来元沐宫请示,可都被元沐宫的人给请了出去,说是自家娘娘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眼见得这些都是陌生面孔,由不得人不怀疑这究竟是养病还是j□j……这样一来二去,来元沐宫的人也便越来越少,不过一个月的功夫,除了还有不死心的妃嫔依惯例来问安依旧被拒之门外后,元沐宫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而到第二个月,传闻终于成了真。
  一直深得圣宠的萧首辅忽然之间遭到了天子厌弃,但凡是他提出的奏疏一律被否决,更有甚者夏望之竟然当众在朝上怒斥萧珅误国,更责令其回家好好反省!
  萧珅当朝受辱,据说连上三道请求致仕的折子,这本来也是惯例,天子驳回安抚安抚再赏赐一番也便罢了。可夏望之连驳两道,到了第三道却扣下来留中不发,这样一来,反倒似乎更敲定了要趁机打压萧家的势头。
  一时间萧党都战战兢兢,个个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招惹了祸事,与此相反的则是容家忽然得宠,容党们弹冠相庆,气焰滔天!
  先前一直被压下去的萧家即将失宠的传闻再次喧嚣而上,原本便已经人烟稀少的元沐宫越发门可罗雀。
  人心从来最是易变,更遑论宫中这种逢高踩低之处,如果说先前萧锦交出凤印时还有人对其持观望态度,以为这不过是短期的情形,那么其后萧珅请求致仕的折子被留中不发之时,事情已然被放到了明面。
  当然,萧家根深叶茂,就算天子想动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动得了的,可聪明人都能看出来,这已然是当朝天子对萧家这等庞然大物不满的一个预兆。
  元沐宫。
  今日恰逢领月例之时,往常按照惯例送月例之人都会在大清早便将月例送来,可今日却直到了下午送月例之人才姗姗来迟,笑道,“青浣姑娘可对不住,今儿个容妃娘娘那边事情忙,直到这会才给您送过来。”
  “先放着吧。”青浣心里自然不舒服,也没像平日里赏钱给得那般爽快。
  那送月例的婆子等了好一会才得到赏钱,自然笑容也有些尴尬,“那姑娘点着数,老奴就先走啦。”
  她平常向来只恨不能在元沐宫多待一会好磨蹭些好处,眼下却有些奇怪,青浣心中自然犯疑,“张婆婆先暂且等会,等我看过了东西你再走。”
  青浣既然开了口,婆子也不好公然违逆她的意思,只好站在一旁。
  青浣不看还好,这一看便看出了不对,“娘娘怕冷,我们这宫里每月向来是二十斤红箩炭,怎么这看起来像是少了些?”
  张婆子急着要走便是因为这个,她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回青浣姑娘的话,今年天气冷,红箩炭进贡的也少,所以各宫份例都减啦。”
  似乎是怕青浣不信,她还掰着指头算给她听,“姑娘,我也不瞒您,娘娘这还算多的了,恬贵人那往常是五斤的份例,今年可是只给了她两斤呢!”
  若是青浣当真是刚入宫的小宫女,说不得还真会被这刁奴哄骗过去,什么今年红箩炭进贡得少,分明是见她家娘娘不受宠,竟然胆敢克扣了份例。
  萧锦是什么人,竟然拿来和一个小小贵人比?这张婆子胆大包天,倒也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青浣冷笑一声,“张婆婆,你这上下牙一碰倒说得轻巧,真当我是好哄的?”
  张婆子嘴唇蠕动了片刻,苦着脸道,“姑娘别为难老奴,老奴只是个送东西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青浣重重一巴掌扇在脸上,厉声喝道,“滚回去跟张德胜说,娘娘的东西宫里谁敢少一分一毫?”
  “他要是有这个胆子把主意打到娘娘的东西上!仔细他的脑袋!”
  张婆子借着她那巴掌的势,顺势往地上一滚,杀猪般哭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来人,把这老泼妇拖走!”
  青浣气得脸发青,若是往日里,这些个泼皮奴才胆敢如此在她面前撒野,早就统统拖出去打死了干净!
  元沐宫是什么地方,也能容得她们放肆!
  虽然很快便有侍卫来将张婆子拖了下去,可这动静太大,究竟还是惊动了萧锦。
  后者原本在房间里练字,听得外间喧闹,出来时正看到这场戏,轻而又轻地冷笑了一声。
  她这才不掌权两个月,不过就是因为父亲的致仕折子被留中不发,居然就有人胆敢欺到她的头上来了。
  宫里人就算逢高踩低,可毕竟还算会看人脸色,即便是想落井下石,可萧家还在,萧首辅也不过是短时间内的避风头,若说是欺上门背后无人指使……鬼才相信。
  “娘娘!”青浣一回身看见萧锦竟然出来了,顿时大惊失色,“您怎么出来了?”
  “张婆子不过是个小角色,和她计较些什么。”一阵寒风吹来,萧锦觉得有些冷,将手拢在了袖子里,芝华一直在房内伺候她写字,见状忙不迭递了个手炉过来。
  萧锦接过手炉暖了好一会,这才觉得冻得有些僵硬的手回暖了过来。
  “宫中之事向来如此,”萧锦淡淡道,“虽说是逢高踩低,却还不至于如此之快。”
  “那您的意思是,这背后是有人指使……”芝华跟在萧锦身边,自然也把方才之事一字不落地听了个全场。
  “光凭一个张德胜,断然还没胆子敢动到我元沐宫的头上。”
  她这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偏偏芝华还是一脸茫然,“这份例不就是他分的?”
  这下连青浣都有点不忍直视地别开了头,萧锦长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多跟着青浣学学。”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