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谢宴问:“什么东西。”
  初春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谢宴又问:“是新情书吗?”
  ——不是。
  ——比情书要重要万倍。
  “这个东西可能对你和我来说都很唐突,但现在情况特殊,我害怕你走掉,也怕你。”初春慢慢地在手机上扣着字,眼睛不太敢看他,“……不要我。”
  谢宴凝视于她,“害怕?”
  “嗯……一直以来我都挺没安全感的,就算我们之前都已经那个了,也总觉得你离我很远。”
  扣字的速度比说话慢得多,初春紧张得手心密出汗,还要继续译音的时候,谢宴突然凑近了些。
  “你刚才说。”他俯身,眼神玩味,“我们之间那个了,是哪个?”
  初春想不到他会把那事拿在明面上说,脸颊泛红,“就是那个。”
  “哪个?”
  “……”
  这要她怎么说。
  上床?
  初春咬唇,见他不像是故意调戏的样子,微恼的同时还有些疑惑,“卫准生日会那晚,我们不是……”
  谢宴点头:“一起过了一夜。”
  她也点头,对啊,就是过夜了,“所以我应该对你负责。”
  他轻笑,“在一个房间呆一晚上,就要负责吗?”
  初春愣住。
  他的意思是,只是呆一个房间?
  初春不确定地问:“那晚,我们各睡各的吗?”
  谢宴:“你在想什么?”
  初春:“……”
  谢宴:“看来你醉得厉害,出现幻觉了。”
  初春:“?”
  她满脸诧异,幻觉?
  居然真的是她之前怀疑的那样,两人什么都没做?
  那他那天早上为什么让她吃药。
  初春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再一次紊乱,慢慢比划道:【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你抱到房间后,你倒头就睡。”谢宴蹙眉看她,“一觉到天亮。”
  “……”
  一觉到天亮,睡得跟小猪似的。
  别说做点什么。
  估计让她翻个身都难。
  “那,那天早上你说的吃药是?”初春译音道。
  “解酒药。”他说,“你那天走得急,还没吃人就不见了。”
  做贼似的逃走,电话也联系不上,搞得他欺负她一般。
  明白真相后,初春只觉脑壳儿嗡嗡作响。
  她居然误解这么久。
  两人什么事都没做。
  他更不是让她吃药的渣男。
  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初春揉揉眉心,想找个地方静静再说。
  脚步刚后退,便被谢宴叫住:“初春。”
  她回头,茫然。
  “你刚才不是说。”他目光定格于她,“有东西给我吗?”
  初春下意识拢起掌心里的白绒盒,迟迟没胆量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莫二哈 1个地雷
  感谢兮小沸 5个营养液
  我会继续努力哒
  第11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从谢宴的角度来看,面前的女孩脸色红白交织,很明显有无法说出口的心事。
  表白吗。
  因为无法发出声音的缘故,他从没听见她表白之类的话,但这丫头会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心思。
  这一次,他猜她送的无非就是情书之类的东西。
  初春被他看得心神不宁,起了逃避之心,比划一句:【我先去趟洗手间。】
  转身后,她带小跑地离开。
  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在追她似的。
  初春不得不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她现在搞清楚一件事,她和谢宴没有上过床。
  也就是说,他们的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样亲密。
  让她求婚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曾有过那种暧-昧关系,现在知道没有后,她心里很没底。
  初春站在盥洗台前,洗完手之后,小心翼翼打开白绒盒,看着里面熠熠发光的铂金钻戒,希望它能给自己带来一点勇气。
  “好漂亮的戒指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称赞。
  回头一看,是熟悉的人。
  程晚静挽起红唇,唇际漾起媚然的弧度,深色美瞳下是满得快要溢出的嘲讽,下巴一抬,“妹妹,你想把这戒指送给谁?”
  初婚漠然看着,【和你没关系。】
  “刚才,我可是都听到了。”程晚静看不懂手语,自顾自地说她的话,“你和谢家二公子刚才聊的话题,貌似很隐私哦。”
  初春忍不住,译音道:“你偷听我们谈话?”
  “这怎么能叫偷听呢。”程晚静惋惜地摇了摇头,“是你的译音软件声音太明显,我很难听不到,再说,公共场合,谈不上偷听。”
  初春把戒指收起来,转头就要走。
  程晚静也不急,慢悠悠给她耳后根扔上一句:“他不会答应你求婚的。”
  初春脚步一顿。
  “刚才我听到的不多,但基本能猜到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程晚静穿着高跟鞋,让她看起来盛气凌人,很有大小姐风范。
  “不关你事。”初春译音。
  “姐姐毕竟比你年纪大,知道的比你多,你听姐姐一句。”程晚静笑道,“孤男寡女在同一间房,如果不发生点什么,要么说明那个男人不行,要么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纯洁。”
  更何况,还是醉酒的状态,酒后乱-性的男女一抓一大把。
  初春抬眸,神色冷静,好像并没有被说服。
  “当然了,你肯定会觉得我是在挑拨离间,毕竟我们姐妹两刚相认,没什么感情,我打心底不希望你好。”
  “难不成你有好心。”
  “谈不上好心吧。”程晚静环手抱胸,“只是劝一句罢了,手和腿是长在你自己身上的,你非要坚持,我总不能阻止。”
  初春不为所动。
  “你现在过去向他求婚,当然是有一定几率的成功的,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求婚成功了,又怎样。”
  “你心底很清楚他爱不爱你,你们的关系是家里定的。有爱情基础的婚姻都是坟墓,那没有任何基础的婚姻岂不是一堆废土。”
  “况且,你还是个残废。试想一下,兴和集团ceo,管理数万员工的谢二公子,如果被人知道他妻子是哑巴,别人怎么看他,难不成你天天躲在家里,不出席任何活动?”
  “如果谢宴爱你的话,当然没问题,世人还会称赞他是体贴善良好丈夫,但实际上呢,明明是你逼他的,要不是他孝顺,不想忤逆长辈,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程晚静的话,轻飘飘的,却如同数颗钢针,捅入心肺。
  初春明知道她是来劝自己不要求婚的,明知道她是有企图的。
  可她的话不假。
  如果谢宴爱你——
  就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了。
  更不需要她去买戒指,准备求婚。
  反观之,既然不爱,那就是她在逼他。
  程晚静似乎很满意初春此时的状态,做出落落大方给她让步的样子,让她现在就拿着戒指,去求婚。
  最好当着大家所有人的面,对他真挚的表白,逼他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