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
  许希言清了清嗓子,那本《指南》上写了,防止pua,要保持健康的社会交往和人际关系,我送完爸妈,就去找周子宴了。
  陈安衍冷冷哼了声:让他给你介绍对象?
  许希言一脸一言难尽:我没那么寂寞。
  陈安衍似乎也意识到,他把天给聊死了,不自然地动了一下之后,端着一张脸继续话题:那你去找他做什么?
  许希言悄咪咪翻了个白眼,没说为什么去找周子宴,他总归不能跟陈安衍说实话,我最近跟你走得太近了,我觉得别别扭扭的,就去找周子宴诉苦。
  许希言转移这个话题,我六点半从周子宴的酒吧出来,本来想回家的,路过a大附近的夜市,看到林秋抱着孩子在炒饭,我就过去帮了她一下。
  许希言说着说着,忽然放松下来,他懒洋洋地靠在座位上,眼神放空,思绪飘远,好像想起了很多事,但又想什么都没想。
  许久之后,陈安衍忽然开口了。
  许希言。
  嗯。
  社会并不简单,不要那么容易心软,不要轻易同情别人  。
  许希言笑了一下,那个孩子是林秋捡的,她白天在饭店里上班,因为带着孩子,工资很低,所以晚上出来摆摊,他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不是同情她,我是佩服她。
  陈安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我今天挣了五百,林秋要分我一半,可是250这个数字好像不太吉利,所以我就不要了。
  说到钱,许希言两眼放光,神情雀跃,连语速都加快了很多。
  聊着聊着,许希言身心放松了许多,他颠了一晚上的勺,又累又饿,车子摇摇晃晃的,就越来越困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他轻声呢喃:你也心软啊,你还给林秋买炒饭了。
  正巧红灯,陈安衍看了眼呼吸均匀的人,颠了一晚上的勺,他虎口微微发红,长睫盖住下眼睑,嘴巴微张,呼吸均匀。
  明明睡着了,却格外生动吸引人。
  他动了一下,陈安衍连忙收回视线,才发现后面的车喇叭声已经此起彼伏。
  陈安衍踩下油门,耳边传来某人带笑的梦呓:嘿嘿,我今天好厉害,赚了五百块钱,加油。
  陈安衍笑了声,忍不住屈起手指蹭了下他白皙的脸蛋,目光柔和,你以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许希言醒来的时候,车还在路上。
  他一看时间,已经快0点了。
  陈安衍在路上开了快一个小时?
  这么点破路,他一个小时走都走回来了。
  许希言睁着惺忪睡眼,疑惑看着他。
  陈安衍淡淡开口:堵车。
  许希言还没清醒,迷迷糊糊的,心里有什么就问什么,你该不会为了让我多睡一会,故意绕路吧?
  陈安衍眼睛都不眨一下,冷淡道:还挺能想。
  车开进了车库,许希言伸了个懒腰下了车,抱着两盒炒饭走在前面,边走边说:你还没吃饭,我去给你微波炉热一下饭,你去收拾一下吧。
  陈安衍看着他的背影勾了勾唇,都热了吧,你也吃。
  许希言脚步没停,我吃过了,在子宴那里吃过了。
  陈安衍嘴角扯平:
  两人走进家门时,张叔坐在餐厅里昏昏欲睡。
  见两人回来,连忙起来问:大少爷二少爷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给你们热饭吃。
  许希言抱歉笑了笑:张叔,你先去睡吧。
  陈安衍:你先去睡吧。
  张叔:你们两个人行
  许希言:行,快去睡吧。
  张叔走后,陈安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许希言:?
  陈安衍:你把张叔支走做什么?
  许希言觉得,现在不是他能想,而是陈安衍挺能想的。
  今天晚上,他就绝的陈安衍挺奇怪的,没来由地生气,下车之后,又不气了,像极了六月的天气,反复无常。
  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的,好像他非礼过他似的。
  许希言心里一惊,想起自己爱说梦话的习惯,故作淡定问:我刚才睡着了,是不是又说了什么大不敬的话?
  陈安衍:哦?你想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这人套路人怎么这么厉害呢,许希言立刻摇头:我不想说什么大不敬的话。
  许希言热好了饭,递到陈安衍面前。
  陈安衍漫不经心问:什么时候厨艺那么好了。
  许希言心里咯噔一声,细细打量他,没发现他有什么异样,只是随口一说。
  许希言故作淡定道:你那么讨厌我,哪天你把我敢出门,我不得储备点生存技能。
  陈安衍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不想被我赶出门?
  许希言用你这是问了一句废话的表情看着他:确实不是那么想,不过,你确实想赶我走,也不是不可以。
  陈安衍笑了下,安静地吃饭。
  他吃完饭,绕到他的身后,垂眸看着他头顶的旋涡。
  他靠在餐桌上,面对正坐着的许希言,提了提嘴角。
  那给你个机会,刚才炒饭摊刚见到我时说的话,再说一遍。
  放轻松一点说。
  不要那么僵硬。
  许希言浑身一僵,您还挺循!循!善!诱!
  许希言觉得,这时候,还是把张叔叫回来收拾厨房好一点。
  孤男寡男的,容易尴尬。
  他张口喊:张
  陈安衍立刻捂住了许希言的嘴。
  嘴唇是很敏感的地方,许希言的唇触及陈安衍的掌心,柔软,温热。
  许希言背脊一僵,头皮发麻,向后撤了下。
  陈安衍下意识地捏住他的脸,扣住他的后脑勺,像生怕到手的猎物跑了。
  唇和掌心贴得更近了。
  许希言有点反应不过来,这什么奇怪的虎狼之势。
  太暧昧的姿态总会忍不住分泌多巴胺,多巴胺一分泌感官就会放大,陈安衍的荷尔蒙无孔不入。
  他甚至闻到了陈安衍袖口的香味,还有压抑不住的心跳声,不知道是陈安衍的脉搏,还是他的心跳。
  许希言脸立刻红了,他本来想张口说话让陈安衍放手,不料唇和掌心贴得太紧,被挤压的柔软的皮肤一摩擦,声音也跟着变了形。
  啵
  就这么触不及防地,他唆了一口陈安衍的掌心。
  还十分娇地唔了声。
  第45章
  二,  二少爷,您喊,喊我?
  张叔穿着睡衣出现在餐厅门口,恰好碰到这一幕。
  大少爷这是要强吻二少爷吗?
  张叔稍稍侧过头,  瞟了眼又收回目光,  看吧,  不太好意思,不看吧,  又生怕错过这世界奇观。
  两人回过神,才像触电一样分开。
  陈安衍攥紧掌心,将手背到身后,  沉声对张叔说:你去休息吧。
  张叔闻言,脚底抹油,  溜了。
  许希言揉着被他捏得变形的脸蛋,  气得耳朵都红了:你支走张叔做什么?
  陈安衍也气到了,不然呢,让他看到你这样?
  许希言站起来,气势汹汹瞪他:我怎么样?
  陈安衍语顿,  看了眼某些人白皙的脸蛋泛起的红晕,  眼眸亮晶晶地泛着水光,  那张讨厌的嘴巴因为生气,  微微嘟起。
  陈安衍手心一痒,  满脑子都是他唇瓣触及掌心的柔软感觉,脑袋一空,  浑身血液唰唰往下流。
  他不着痕迹地拢了拢大衣,气急败坏道:那对我有非分之想的样!
  陈安衍说完,没再看他一眼,  步伐稍稍僵硬地走出餐厅。
  许希言:?
  他气懵了,等陈安衍走出餐厅,他才回过神,气急败坏地骂了句:我日。
  是陈安衍先莫名其妙捂住他的嘴,再莫名其妙地靠他这么近,还把他的后脑勺往他的腹部上靠!
  是他制造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现场,反倒过来怪他有非分之想了?
  什么惊世骇俗的心机白莲,谁对他有非分之想了!
  许希言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意识到好像哪儿不太对劲,眼睛向下移。
  原来是身体里的海绵体细胞生理性地撑起了伞。
  许希言更气了,都怪陈安衍,故意掌心对着他的嘴,还揉了揉,还扣着他的脑袋摁在他的小肚子上,他的小肚子结实平坦,可能还有腹肌,身上还弄得这么香
  呸呸呸!
  他越控诉,雨下得越大,海绵体的伞撑得越起劲。
  又是身体不受意识控制的一天。
  陈安衍刚才不会看到了吧,所以才会说他对他有非分之想。
  他哭丧着个脸骂了句脏话,拢了拢外套,步伐略略僵硬地走出了餐厅。
  他妈的这炒饭不能吃,火气太大。
  隔日,许希言起床的时候,神情恍惚,精神特别差。
  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翻云覆雨的梦,他身体被掏空了。
  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这个梦,因为梦的对象是陈安衍。
  陈安衍太会了,他能想到的招,陈安衍都做了,可怕的是,他觉得还挺爽的。
  陈安衍边做还边问他: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许希言用力甩了甩脑袋,把那些有色废料甩出去,他蹲在浴室里,边打着哈欠,边默默地洗床单。
  洗好了,他端到洗衣房烘干。
  保姆正在洗衣服,见到他端着个盆进来,连忙说:二少爷,你也是要烘干吗?
  许希言:对呀。
  等等,什么叫也?
  保姆:好巧,今天一大早大少爷也来烘干床单。
  许希言:什么?
  保姆:说是睡醒了发现床单有炒饭粒。
  许希言清了两把嗓子,我是昨天太累了没洗澡就睡着了。
  保姆:哦。
  这两兄弟真奇怪,居然主动跟她解释为什么洗床单?
  许希言若有所思回到餐厅,脑子里都是陈安衍也洗床单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一样原因。
  实在好奇。
  如果是,那不是很惊悚?
  张叔在餐厅准备早餐,见他进来,就摆好了早餐招呼他:二少爷,快来吃早饭。
  许希言坐下,张叔从蒸箱里端出热腾腾的鸡蛋羹:大少爷一大早起来做的鸡蛋羹。
  许希言:他起来做的?
  嗯,还多做了点,给二少爷专门留了一碗,快吃,补充蛋白质。
  许希言手指一顿。
  啥玩意?
  谁要补充蛋白质了!
  许希言:我不吃。
  张叔疑惑道:为什么?
  我不吃鸡蛋羹,不需要补充蛋白质!
  张叔:那我给您煎个荷包蛋。
  好!
  张叔:不是说生病都惦记着吃吗,怎么现在又不吃了。
  许希言看着那碗鲜嫩的鸡蛋羹,忍不住吞口水,算了算了,别浪费了,我吃吧。
  张叔:好。
  许希言边吃边碎碎念:我不是为了补充什么蛋白质,单纯认为好吃。
  张叔:?
  许希言似乎被陈安衍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这句话给诅咒了。
  结合昨天晚上的生理反应,以及昨天晚上的梦境,确实是他对陈安衍有那么一点非分之想。
  都怪陈安衍太帅了,除了性格,整个人都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他很喜欢一个男爱豆,他对着爱豆很性感很撩的照片也撑过伞的,现在想想,那个爱豆还没有陈安衍帅,也没有陈安衍那么有型。
  所以,昨晚他的反应,非常正常,完全没!必!要!心!虚!
  这么一想,他心里舒服多了。
  他淡然问张叔:大周末的,陈安衍干嘛去了?
  张叔:公司几个部门一起团建,夫人打电话回来,说要大少爷带二少爷去玩玩,但你还在睡懒觉,大少爷说你昨天晚上忙活了一晚上,挺累的,就不喊你了。
  许希言:
  陈安衍为什么老是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
  谁忙活了一晚上?
  要说梦里那些事,忙活的人也是他陈安衍,他可是享受的那一方!
  脑海里的画面又一一浮现,许希言臊得老脸通红。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脑袋,试图把那些感人的画面拍碎。
  这时,庄之舟给他来了电话。
  希言,爬山去不去?
  昨晚忙活了一晚上,太累了,精疲力尽,不去。
  庄之舟那端久久沉默,半晌后,才慢吞吞问:一整晚?精疲力尽?多少次啊?七次有吗?谁,谁这么厉害?
  许希言:滚蛋!脑子里什么肮脏的想法?我昨天去夜市帮人炒
  庄之舟又久久地沉默,炒饭?是我想的那个炒饭吗?
  许希言一顿,昨天晚上他帮林秋炒饭,确实是忙活了一整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