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叶景然眉头皱了起来,“你还替他说话?”
  “不,”,苏慕叶有些着急,双眼雾蒙蒙,“我是,我是……”
  “我是,我是怕你被他们抓到错处”,犹豫了半响,话终于说出来口。
  叶景然原本烦躁的一下就烟消云散了,明白苏慕叶的用心后,目光柔和了起来,“你这么说了,我一定把事情做的干净利落,绝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他原本是打算把陈华采丢进地牢,各种刑罚都上一遍,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德亲王知晓了又如何,陈华采敢动他的人,只让他一人赔命还是轻了。
  但现在苏慕叶既然这么说了,他就换个法子,一样可以整治了陈华采,还不会惹一身骚。
  叶景然垂眸,看着他的小姑娘眼神慌乱,两颊绯红,叶景然嘴角不自禁带了笑意,“这么担心我?”
  苏慕叶把脑袋埋得更低了,活像个鹌鹑,叶景然笑了笑,伸手取了那纯白的瓷瓶,“先把药膏涂了,不然几天都消不了肿”。
  叶景然伸手抬起了苏慕叶的下巴,苏慕叶不知怎地就心跳加快了,根本不敢去看叶景然的眼眸,便干脆闭上了眼睛,装鹌鹑装到底。
  苏慕叶听到叶景然轻笑了一声,不用看他都可以想象到他此刻的愉悦,思绪更乱了。
  温热的指腹落在脸颊上,把清爽微凉的药膏推开,不同于之前给手搽药时的认真,苏慕叶感觉叶景然的速度明显放慢了,指腹在她脸上慢慢掠过,传来一阵酥酥痒痒的感觉。
  苏慕叶忍不住抓了抓柔软的坐垫,心跳得飞快,过了好一会儿,叶景然还在慢腾腾地给她涂药,苏慕叶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四爷,药搽好了吗?”
  叶景然眼眸深邃,眼里似有星辰的光芒,“好好想想该怎么叫我”。
  这是叶景然第三次这么说了,苏慕叶心一下就慌了,往主座另一侧躲去,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叶景然却一手抓起了她的腿,替她脱掉绣有杏花的云丝绣鞋,“别瞎闹,脚腕上的伤处上还没涂药”。
  苏慕叶想说她可以自己涂,但对上叶景然如墨般深沉的眼眸,一下什么都说不出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把自己的脚放到他的膝上。
  苏慕叶本就肌肤胜雪,她的一双脚久不见阳光,更似白玉般无暇,只是这会儿脚腕上肿了一大片,看着比手上的伤还严重。
  叶景然伸手按了按脚腕处,苏慕叶立刻忍不住哼了一声,叶景然语气里有了一丝责怪,“伤那么重怎么不说?”
  苏慕叶飞快看了叶景然握着她脚腕的手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大周朝虽然民风开放,许多女子都能开店经商,但该有的礼教还是有的。
  譬如现在,叶景然握着她的脚就属于大忌,自古以来,女子的脚都是不能给外人看的。
  叶景然却丝毫不在意地替她脱了鞋袜,还自然地要替她上药,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她是受伤的小妻子,而叶景然是她的……
  想到这儿,苏慕叶便想把脚收回来,但被叶景然一手握住,“现在不处理,回去后几日你都走不了路”。
  叶景然说罢,敲了敲窗户,骑着马跟在马车后头的李禾立刻策马到了窗边,“四爷有何吩咐?”
  “跌打膏”。
  不一会儿,李禾就从窗边递了一个枣红色的小瓶子过来。
  苏慕叶看了眼那瓶子,又看了看案几上的小瓷瓶,“你随身带那么多药吗?”
  叶景然不在意地回答,“平时难免会受伤,这些跌打损伤的药自我在南疆军营就天天备着了”。
  苏慕叶看了眼叶景然健壮的手臂,上面有几道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受伤对叶景然来说只是家常便饭,但苏慕叶看了,还是觉得有些心疼。
  叶景然倒了些褐色的药膏在自己手上,“开始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苏慕叶点了点头,但叶景然开始动手后,还是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叶景然左手给她上药,右手则把她直接揽到怀里,轻声道,“慕儿,你忍忍,现在不上药,回去叫郎中还要些时间,到时候脚就肿得更高了”。
  苏慕叶把脸埋进叶景然怀里,只觉得自己两颊微热,轻轻应了一声。
  叶景然便按着自己之前在军营学的法子,用药膏给苏慕叶上药。
  不知是不是被叶景然抱在怀里的缘故,苏慕叶觉得这次上药比前两次都漫长,叶景然温热的大手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纤细的脚腕上,气氛一点点暧昧起来。
  过来好一会儿,药终于涂好了,叶景然用李禾早早准备好的水净了手。
  苏慕叶见状便要从他身上下去,叶景然嘴角噙笑,把她按回怀里,“用完我就想跑?”
  苏慕叶脑海里似有惊雷响过,她虽然未经人事,但平日里看那些不正经的话本子,男女之事也知晓了些。
  叶景然这话为什么这么暧昧啊。
  肯定就是用他给她上药的意思,对,没有别的意思。
  苏慕叶红着小脸,轻声道,“谢谢四爷,慕儿身上的伤都已经上好药了,不需要……”
  叶景然那手巾擦干净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不需要什么?”语气既强势又温柔。
  苏慕叶一下便怔住了,双手交互交缠,眼里满是不知所措。
  叶景然勾唇一笑,温热的气息洒在苏慕叶的脸上,“还叫我四爷?”
  “乖慕儿,叫叶哥哥”。
  苏慕叶脑海里似有烟花炸开,连着手都微微颤抖了,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几乎要陷进叶景然眼里的温柔里去了。
  叶景然的声音低低的,带了一丝撩拨的意味。上回见苏慕叶这么喊叶修逸,他就嫉妒了。
  虽然知道苏慕叶是为了退婚,才故意这么喊叶修逸的,但他还是忍不住吃味,就想让她娇娇地喊他哥哥。
  叶景然把苏慕叶散落下的发丝拢到耳后,“不愿意?上回你叫叶修逸可没想那么久”。
  他也比叶修逸大不了几岁,她怎么就不能叫他哥哥了。
  叶景然放在苏慕叶腰肢的手慢慢收紧,眸色暗了暗。
  苏慕叶想到叶景然今日暴打季游时的身影,还有安慰她时的温柔,咬了咬唇,红着脸喊道,“叶哥哥”,声音轻轻柔柔的,仿若四月的春风。
  叶景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捏了捏苏慕叶柔嫩的脸颊,“以后只许喊我哥哥”。
  见苏慕叶低着头不吭声,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听到了吗?”
  苏慕叶面色绯红,艳若桃李,一双明亮的眸子似含春水,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脑袋,低低地嗯了一声。
  这让叶景然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含住了苏慕叶白皙柔软的耳垂,沿着脖颈细细密密地亲了下去。
  苏慕叶只觉得痒痒的,抬手想推开叶景然,却又停了下来,脑海里来回闪现今日发生的画面。
  待叶景然吻到唇瓣时,苏慕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说不上难受,甚至还有一丝愉快。
  不同于前几次的抗拒,苏慕叶这回乖乖地倚在叶景然的怀里,任他亲吻,叶景然自是满心欢喜,缠绵地吻着自己的小姑娘,想带给她更深一层的快乐。
  想到这儿,叶景然便想往下亲去,刚离开唇瓣,就发现苏慕叶主动追了过来,甚至还在他唇瓣上点了一下。
  这一下让叶景然欣喜若狂,将苏慕叶按在车壁上,深深地吻了下去。
  之前几次叶景然知道苏慕叶都是不情愿,现在她主动回应他了,他怎么舍得让她失望,自是缠绵了一番。
  七月的夏风拂过山林,葳蕤的枝叶摇摇晃晃,李禾原本骑着马环顾四周,以防有刺客,不料却听见马车里传来暧昧的声音。
  声音高高低低,有起有伏,待听到四爷说的话后,李禾自觉地勒马,和马车保持了一些距离。
  李禾的脸滚烫,想不到四爷平日里那么威严端正的人,欺负起表姑娘来一点不含糊,完全不像第一次喜欢上姑娘。
  最后苏慕叶是被叶景然抱着下的马车,她本来想自己走的,但叶景然见她还有力气,就把她按回主座上,又狠狠地欺负了一番。
  苏慕叶被亲得双眸水润,两颊绯红,双腿无力,最后只得埋在叶景然怀里,任由着他抱进了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春夏秋冬你若尚在场的地雷~
  第68章
  翌日, 苏慕叶正在点水院里用早膳,舒玉挑了帘子进来,“姑娘, 四爷那边知晓你昨日摔伤了,派人送了些膏药来,还有一些补品”。
  苏慕叶正在舀汤的手一顿, 嘴角有了浅浅的笑意。为了不让旁人知晓昨日的事,叶景然先把她送去了他的私宅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才送她回了侯府, 对外只说她意外摔伤了。
  舒玉见苏慕叶脸上竟有笑意, 有些摸不准她的想法,要知道前几次鸿羽院那边送东西来, 姑娘都是让她们全部扔出去的。
  素云知晓叶景然对苏慕叶的心思, 还知道他欺负过苏慕叶,当即便道, “姑娘不是吩咐过了吗,鸿羽院送来的东西都不收, 你怎么还问……”
  话说到一半, 就被苏慕叶打断, “把东西拿进来”。
  叶景然送来的是一整盒膏药,里面有不同颜色的七瓶膏药,苏慕叶拿起天青色的一瓶, 发现下面还附了一张纸条,具体写着用在何处, 专治何种伤。
  那字体苍劲有力,飘逸潇洒,一看便知是叶景然独有的字迹, 苏慕叶莞尔一笑,叶景然还挺细心的,不过她伤得没那么重,哪用得着那么多膏药。
  素云在一旁看到自家姑娘对着一盒膏药在笑,不禁忧心忡忡,“姑娘,你若收了这膏药,那边没准会觉得……”
  苏慕叶朝素云一笑,“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别担心我了”。
  素云应是,退了出去,心中暗道:叶景然果然是好手段,这才几日就骗得姑娘芳心暗许了。又不禁为苏慕叶的前程担忧,若叶景然只是玩玩,不肯给姑娘名分,那姑娘日后可怎么办。
  几日后,蒋飞烟来探望苏慕叶,看到苏慕叶身上无伤,神情自如,才松了口气,“苏姐姐,那日可吓死我了”。
  “我们的马车过桥走了好一阵,才发现你们竟没跟上来,就匆匆往回赶,到了一看,竟有一堆黑衣人围着你们的马车。听到我喊你,立刻放了一颗□□,等烟雾散去后,桥那边已经没人了”。
  “我只能派家丁去比武场找我哥哥,正好撞上了叶将军,他一知道你出事了,连比武也不看了,直接冲了出去”。
  虽然已经知道叶景然为了救她,没有下场比武,但从蒋飞烟口中听到,苏慕叶还是觉得心里甜滋滋的,坐在软榻上抱着抱枕,两颊微红。
  蒋飞烟满脸愧疚,“都是我不好,我要是不喊你出去,就不会有事的”。
  苏慕叶摇了摇头,“他们盯着我好多天了,没有这次,也有下次。多亏了你派家丁去比武场叫人,我才得救”。
  蒋飞烟听罢才好受了些,她来之前被蒋云亭敲打了一番,让她别问苏慕叶当日遭遇了什么,她便没有再说这话题,同苏慕叶说了说旁的。
  “你知道德亲王府的陈七公子吗?我以前只知他游手好闲,现在才知他竟如此荒淫无度”。
  苏慕叶抬眼看向蒋飞烟,“他怎么了?”
  “那陈华采夜宿青楼也就罢了,毕竟他这等浪荡公子素来行事放荡,可前些天,他竟看上了南清国来的一个小吏”。
  “那小吏生得唇红齿白,男子女相,陈华采直接命人把他劫了,与之成就好事”。
  蒋飞烟压低了声音,“这也就罢了,但那男子偏偏身上不干净,陈华采就染上了南清国那边的奇毒”。
  “那毒也是玄妙,平日里陈华采看着和没事人一样,一旦毒发,陈华采就浑身瘙痒,全身溃烂,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肉”。
  “上回陈华采和几个公子哥正在天香居用晚膳,忽然那毒就发作了,他当着众人面把自己衣袍撕裂了,光着身子直接在大街上奔走,最后跳进了城东的丽河里”。
  “德亲王现在把他关在府里,四处求名医诊治,但都说无解药。听说陈华采快被这不时发作的奇毒逼疯了,一毒发就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恨不得直接死了”。
  苏慕叶有些惊讶,她希望叶景然不要因为对陈华采下手而被旁人抓到错处,现在陈华采身中奇毒,确实没人怀疑到叶景然身上。
  但对陈华采来说,中这奇毒似乎比受皮肉之苦更煎熬。毕竟京城的勋贵之家最在乎的就是脸面,现在陈华采间歇性毒发,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当时的行为,还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既然陈华采已经遭到了报应,苏慕叶便不想再提当日之事了,转而问起蒋飞烟的嫁妆绣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