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师尊有什么坏心眼呢 第17节
  掌门的面子要给,英招挥着翅膀,将昏迷的老朋友开明兽运到了悬圃灵气池里补充灵力,彻夜守护。
  亲眼目睹了丹穴派神奇的移头术,昆仑派弟子心满意足,各自归去。
  土里埋的八颗人头闭着眼睛,脑子无数根神经正在和太岁里的菌丝连接,尚需时间睁眼。
  忙了一天,丹穴派也累了,“大病刚愈”的师尊凤离第一个撑不住,去客房休息,小师妹蔓离和她同塌而眠,叙叙旧,顺便保护大师姐。
  小维作为凤离的“坐骑”,当然也要跟回去陪着“主人”,随时听候召唤。
  黄鹤才化形两年,不懂得如何养护土里的“新人”,阿秋就赶他回去睡了,独自一人在悬圃守着土里的八个人头,以防出现意外,他能及时解决问题。
  天风院。
  凤离和蔓离并排躺在床上,灯火已经熄灭,凤离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身边躺着小师妹,凤离想着的是小阿秋,她控制不住对阿秋想入非非,不分场合的“发情”,连幻想中的细节都是那么的真实,觉得自己离走火入魔不远了,心中十万火急。
  比如现在,凤离觉得枕边应该是阿秋,阿秋睡觉时习惯什么都不穿,他们两个各自盖着各自的被子,但是天明醒来的时候,身子总是贴在一处,盖着同一床被子……
  凤离无奈的叹气:我实在太禽兽了,不要幻想的那么具体好不好!
  蔓离突然说道:“大师姐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以前在丹穴山的时候,我们师姐妹经常这样卧谈夜话。”
  这可是你先开口的哈,我就不客气了!凤离侧身,曲肘,用手撑着脑袋问道:“你和莫问现在还睡在一个床上吗?盖一床被子吗?你们在床上都做……双修的事情吗?”
  没想到大师姐会如此直接,蔓离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这个……我……我们……”
  会,当然会,尤其是在结为道侣的前几年,后来慢慢就淡了,一直都睡在一起,只是最近两年开始同床异梦了。
  慌乱之中,蔓离反问道:“大师姐为何问我这个问题?”
  凤离最近脑子里频频闪现各种幻觉,脑子乱得快要炸了,她本就是直爽(不要脸)的性格,便顾不得什么体面、矜持,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困惑:“我经常梦见我睡了自己的坐骑紫龙。”
  蔓离毫无意外,但是很配合的“啊”了一句,“还有呢?”
  凤离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梦境很模糊,醒来就忘了,但后来,梦境越来越清晰,甚至白天的时候,说着话,做着事,突然就陷入一个梦境,有时候我都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做梦。最近这几天更要命了,梦境里紫龙化成的人形开始有了一张清晰的脸。”
  “那张脸,和阿秋一模一样。”
  蔓离依然不意外,甚至还很高兴:大师姐正在恢复记忆!补心丹开始有效了!
  “我没救了。”凤离往枕头上重重一躺,“我吃了好多清心丹都不管用,对阿秋的邪念越来越深,无法自控,我对他应该是动了真心。”
  蔓离说道:“大师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以后有什么困惑,只管和我说,别总是一个人憋在心里。”现在时机不成熟,还不能捅破真相。
  奇怪,说出去之后心里的确舒服了一些,凤离问道:“我和阿秋没有结果的,他是我师弟的徒弟,隔着辈分,只能偷着喜欢,爱而不得,好难受啊。小师妹,这种爱会慢慢变淡吗?”
  蔓离被触动了心思,涌起一股酸涩,想起了自己和莫问即将反目成仇的夫妻关系,说道:“是的,爱不仅会变淡,还会消失。神仙眷侣无论在凡间还是修真界都是极难得。”
  “那就好。”凤离长舒一口气,“等师门的事情水落石出,我就再出山吃遍四海八荒,离阿秋远远的。爱一个人太烦心了,我才懒得自讨苦吃呢,这两年我在外头吃吃喝喝,无忧无虑,不知道多开心。”
  凤离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蔓离却睡不着了,想着她和莫问从相识到相疑,以及即将面临的兵戈相见。大师姐说的没错,爱的确是烦恼之源啊。如果我不曾喜欢莫问,就不会如此纠结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大雪纷飞,神鸟驿站,莫问也没睡,他在囚笼旁边打坐,监视笼子里的白色九尾狐。
  九尾狐精通媚术,她能幻化成对手最爱之人的模样,蛊惑人心。
  此时,九尾狐就是蔓离的样子,她双手抓着囚笼的栏杆,泪珠儿似坠未坠,楚楚可怜,“问郎,问郎救救我,快放我出去。”
  “问郎,你好狠的心!”
  莫问不为所动,“你省点力气吧,明日就到昆仑山了。”
  九尾狐恢复了原型,“久闻你当初不顾师门反对,毅然和丹穴派蔓离结为道侣,伉俪情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求了你一路,你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莫问心想:你学得了她的皮相,学不了她的风骨。蔓离她……她一辈子都不会弯腰求我,她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动手,何尝问我的意思。莫问莫问,她才是真正的莫问,什么都不问我。
  第25章 百狐跑了 莫问身在神鸟驿站,心在道侣……
  莫问身在神鸟驿站,心在道侣蔓离那里。
  小师妹莫愁来了,“大师兄,你守了上半夜,下半夜我来守吧。”
  莫问是金丹修为,熬夜对他而言不算什么,若平时他定守整夜,但今晚他面上平静,实则有些心烦意乱——九尾狐的确扰乱了他的心神。
  所以,莫问没有强撑,说道:“让师妹费心了。”
  临走时,莫问拿出一颗清心丸给莫愁,“九尾狐最能蛊惑人心,这是你大嫂亲自炼成的九品清心丹,服下此丹,便不会被九尾狐所惑。”
  “多谢大师兄。”莫愁接下丹丸。
  莫问回房休息去了,莫愁看着大师兄的背影消失在风雪中,她拿着丹药,却没有服用,扔下悬崖,待她走进牢狱一瞧,顿时一怔:“大师兄你——”
  囚笼里,没有九尾狐,只有大师兄莫问,莫问双手抓着栏杆,“小师妹,快放我出去,我与你私奔,远走高飞……”
  神鸟驿站,纯白的九尾狐从窗户里跳出来,消失在茫茫大雪的夜幕中,身后是一道如跗骨之蛆的红线,正是莫愁的捆仙绳,莫愁大声呵斥道:“妖孽!受死吧!”
  原来莫愁一时被变成莫问的九尾狐迷惑,打开了囚笼,九尾狐伺机逃出。
  万有一失,多失在一个情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不可捉摸,是最大的劫数。
  与此同时,昆仑山,悬圃。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阿秋和他守护的八个“蘑菇人”头顶着一口放大成屋顶般的银锅,在银锅笼罩的结界之下,气候温暖如春,一丝风雪都侵不进来。
  阿秋自从筑基之后,灵力大增,将这口银锅操控自如,再也不复练气时那般吃力。
  已经到了下半夜,万籁俱寂,阿秋在此打坐,已经入定,他似乎能够感觉整个昆仑山的脉动,他的心也跟随这座山一起脉动着,好像与昆仑山融为了一体。
  他似乎能够同时看见昆仑派的九个门户在孤寒的月光下,被一层层雪覆盖。
  他听到了一声声呼唤,“你回来了。”
  就像梦游似的,他一步步走出了银锅的结界、走出了悬圃、路过玉虚宫,踏过一步步阶梯,到了一个高台,高台写着“五彩石”,这正是昆仑派供奉圣物——女娲补天时所用的五彩石的祭台。
  阿秋站在祭台上,这里早就覆盖了齐膝盖深的白雪,他盘膝打坐,觉得这里无处不妥帖,无处不熟悉,好像他在这里待过千万年,此次回来,不过是故地重游,他本就属于这里。
  阿秋的心脏,就是女娲补天的五彩石。五彩石在昆仑山不知多年了,早就是成为山体的一部分,故他能够感受昆仑山的脉动。
  在金翅鸟拉的飞车里,阿秋突然筑基,是因为他当时离昆仑山越来越近了,五彩石被唤醒了。
  现在,五彩石归位,重回祭台,阿秋身上的七窍五蕴统统打开,与昆仑山相连,吸收着这座天下第一灵山的磅礴的灵气,修为急速提升……
  黎明时分,东方既白。
  一股金光从昆仑派的五彩石祭台上直冲云霄!
  金光是如此的夺目,就像一根金柱子,无穷无尽的往上延伸着,将鹅毛大雪都染成了金色!
  金光几乎惊醒了所有人,姜掌门第一个瞬移到了五彩石祭台,看见祭台上有一个“雪人”。
  金色的光柱便来自于这个雪人的头顶。
  姜掌门问道:“你是何方来客?不告而访,来我昆仑派。”
  “雪人”蓦地睁开了双眼。
  积在眼睫毛上的雪簌簌落下,雪人站起来了,身上的积雪化蒸汽,瞬间消失不见了。
  居然是丹穴派的阿秋!
  他双手结小泰山左印(就是那个f开头的手势),竖起的两根中指指腹贴在一起,放在胸口的位置上。
  中指指腹所在之处,一个金色的、如花生般大小、如婴儿胚胎形状的东西闪耀着,金柱般的光芒便来自这个小小的,看起来十分脆弱的小东西上。
  是元婴!
  修真界,要经历引气入体、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大乘、出窍、最后飞升,一共九个阶段。
  阿秋在短短一夜之间,突破了筑基和金丹,连升两级,直接修成了元婴!
  距离他筑基也不过三天啊!
  这是什么可怕的天分!
  这已经无法用天才来形容了,简直是祖师爷喂饭吃啊!
  整个昆仑派都震惊了,纷纷御剑过来围观阿秋成为元婴修士。
  姜掌门一大早没吃早饭,倒是吃了一肚子醋,心里酸酸的:这种惊人的天分,为何出自三流门派丹穴派呢?
  简直暴殄天物啊!
  阿秋醒来,发现自己被围观,有些懵,我不是在悬圃看守八个蘑菇人吗?怎么到了五彩石的祭台上?
  直到姜掌门贺喜,“恭喜你修成元婴,才十八岁就是元婴修士,修真界的历史已经被你改写。”
  阿秋这才发现自己的识海里已经有一个花生大的小东西,他微微合上眼,元婴出窍,飞到天空,整个昆仑山一览无余,甚至都能看见师尊凤离坐在窗下梳妆台旁边,对着铜镜,蔓离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他“看”到悬圃,屋顶般的银锅笼罩在八个蘑菇人之上,昨晚种蘑菇时,只露出头顶,今天早上,蘑菇人已经破土而出,露出了肩膀。
  阿秋想起了自己的职责,连忙辞别姜掌门,跑去看他的“蘑菇人”。
  他先是习惯性的步行,然后想起自己既然已经是元婴了,那就不用御剑就能飞了呀!
  飞的意念一动,他的身体就腾空了,脚步踏在一片片雪花上,却如履平地。
  我要快一点,心之所想,身体就咻的一下朝着悬圃方向飞去。
  阿秋大喜:这就是元婴!这就是修真的力量!不需要服食蹑空草就能腾空,随心所欲,自由自在。这种感觉真是太爽快了!
  天风院。
  蔓离正在给大师姐凤离梳理晨妆,以前大师姐打扮随意,梳个道髻就成,但现在的大师姐喜欢上了红妆,蔓离把自己压箱底的好东西全都搬过来,任凭大师姐挑选。
  凤离选了一座三层的重楼子花冠,花冠上是玉石镶嵌的三层楼阁,顶端朝后垂着长长的、齐脚踝的白纱,仙气飘飘,人间寺庙里的女相观世音菩萨大多是这幅打扮。
  蔓离给凤离戴好了重楼子花冠,“大师姐真好看。”
  凤离对镜自照,“我喜欢紫色,把后面的白纱变成紫纱就好了。”
  “这个不难。”蔓离剪下一朵紫色的花,将花粉往白纱上一洒,白纱就变成了紫纱。
  “完美。”凤离满意的点头,正好看见窗外天空有一道人影闪过,“奇怪,怎么像阿秋的模样?”
  蔓离想起大师姐昨晚的惊人之语,捂嘴笑道:“心里想着谁,看谁都像同一人。”
  凤离:我又开始做梦了,阿秋虽然筑基了,但没有佩剑等趁手的法器,还不会飞呢,天空的那个人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