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现在唯一的疑惑是,良妃怎么知道白唯霜的胭脂中含有芸香?
  可惜夏绾绾还没想出头绪,良妃禁足时间到了就被放了出来,近日天气寒冷,皇后病重加重,终于卧床不起,连请安都省了去。
  良妃再次掌权,贤妃也不得不接管一半事物,请安倒是免了,可为了聊表小妾对正室的尊敬,各大小妃嫔分批次都要去凤藻宫伺疾。
  再见皇后,夏绾绾大吃一惊,短短半个月不见,皇后居然病成这样,消瘦灰青的脸色,黯淡无光的眼神,哪里看得出她平日半分雍容华贵的气质,而白芷和汀兰在一旁伺候她吃药。
  今日来凤藻宫伺疾的是夏绾绾、温如墨和莫昕莫修仪,行过礼后周嬷嬷客气地请她们三个去侧厅吃茶吃果子。
  莫修仪不满道:“周嬷嬷,我们是特地来伺候皇后娘娘的,你让我们请了个安就去侧厅坐着是怎么回事?”
  周嬷嬷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暗自唾弃她:“回修仪娘娘,皇后娘娘用过药后需要静修,有白芷在旁守着就好,待会等用午膳修仪娘娘再过来。”
  莫修仪颇为遗憾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去侧厅休息了,可别觉得我们是不伺候皇后娘娘了。”
  周嬷嬷呕得一口老血,打扮的花枝招展在皇后眼前晃,还说着这样的瞎话,夏绾绾和温如墨就相对好些,穿得朴素也异常低调:“修仪娘娘对皇后娘娘的敬重,老奴都看在眼里。”
  莫修仪怎么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可又无法反驳,等她们几个出去,周嬷嬷才进了内室。
  说是给皇后娘娘伺疾,其实根本没事做,顶多端个茶水,莫修仪坐在椅子上连起身都不愿意起,周嬷嬷也乐得她不往皇后眼前转。
  直到用完午膳后齐睿来看皇后,莫修仪才像打了鸡血跳起身往内室跑去,眼巴巴地做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见皇上一眼么。
  第二十二章 后宫之主
  齐睿看见皇后吃力地起身,连忙按住她:“你生着病就别乱动。”
  皇后苍白地脸上无一丝血色,“咳咳”几声靠在软枕上,汀兰给她披上厚衣服。她眼圈微微红了:“臣妾真是没用,让皇上担心还误了宫里的事。”
  越到年底就越忙,各种节礼、贺礼的准备还有宫宴家宴一大堆事。
  看到皇后这副模样,齐睿也于心不忍,放柔了声音宽慰她:“宫里的事有贤妃良妃去打理,你只管安心养病。”
  皇后眼底一片湿润,平日再端庄得体,在皇上面前也忍不住露出柔弱的一面:“臣妾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夏绾绾心里酸酸的想,果然不能和现代二十四孝男朋友相比,前几天还温情的男人,转个眼也能对另外个女人深情款款,渣男改造漫漫无期啊。
  莫修仪挤进来讨好的笑道:“皇上对娘娘真是爱护有佳,娘娘肯定会马上就恢复身子了。”
  齐睿听闻对她看了眼:“辛苦你们几个了。”
  莫修仪连忙接过话:“不辛苦,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这下连皇后都对她略有不满,沉下脸不说话,只是碍于皇上在一旁没好做声,可莫修仪明艳裙衫和灿烂的笑容让皇后越看越心中不满。
  兴许是良妃得势,莫修仪胆子愈发地大,等皇上走后,居然在皇后面前大放厥词,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说起月底年关祭祀的事。
  每年将近年关,皇上都会带领众位群臣去天坛祭祀,而后皇后会带着众位妃嫔再和皇上在宫里祖阁祭祀先祖,可今年眼看就要到了祭祀的日子,皇后还卧榻不起,本来就是她心里的一个刺,被莫修仪提起,她气得半天说不出话。
  夏绾绾看着皇后越发不耐烦的神情,而莫修仪仍不自知:“娘娘若是不能主持大局,到时也只能让宁贵妃娘娘或者良妃娘娘代替,可现在宁贵妃娘娘还在长乐宫……”
  “啪。”皇后把手中的暖炉搁到床上的小桌上,清脆突兀的声响让莫修仪一愣,说话声也戛然而止。
  皇后疲惫地揉揉太阳穴,冷厉道:“莫修仪,这事岂是你能插嘴一二?”
  周嬷嬷对莫修仪早心生不满,见皇后发怒,连忙给她顺气:“娘娘息怒,仔细身子。”
  换做是宁贵妃,估计良妃借莫修仪一个胆她都不敢这样放肆,只是皇后常年身弱生病,大多权利外放,而且性子也温顺,莫修仪才敢虎口拔牙,可是她没想到再温顺的宋蝉珺,那也是皇后,后宫之主又岂能让莫修仪嚣张?
  莫修仪有些尴尬,不服气道:“臣妾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娘娘若不愿意听,臣妾闭嘴便罢。”眼中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在皇后看来,她就是嘲笑自己身体差,病秧子。
  皇后冷笑道:“为本宫着想?前来伺疾穿得如此鲜艳,在本宫前面大放厥词这就是你的为本宫着想?”
  莫修仪动动嘴唇正想反驳,就听皇后突然拔高声音:“周嬷嬷?”
  “老奴在。”
  “对皇后不敬,按宫规该如何处置?”
  周嬷嬷从来没这样底气十足,声音洪亮地回答道:“轻者掌嘴十下,抄写宫规十遍,禁足半月,重者降级品阶,禁足一个月。”
  这个轻重还不是由皇后说的算?莫修仪突然觉得一阵寒颤,她惊恐地看着皇后,心底告诉自己皇后绝对不敢这样做,自己还有良妃娘娘撑腰。
  皇后这次是下定决心要给莫修仪一个教训,知道莫修仪背后的人是良妃又怎么样?良妃不过是个妃,自己是皇后!
  “莫氏对本宫出言不逊,罔顾宫规,由从四品修仪降级至正五品婕妤,周嬷嬷拿本宫凤印写中宫表笺。”
  虽然皇后还是生病无力的模样,可那份气势耀眼逼人,莫修仪终于乱了手脚,她一下跪在地上:“皇后娘娘轻罚,臣妾知错,臣妾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周嬷嬷赶紧去拿凤印,皇后无视跪在地上的莫修仪,只是朝身边的白芷汀兰递了个眼神,她俩会意去扶莫修仪,莫修仪入宫时间也不短,少了一个品阶就是少了很多福利,她怎么会心甘情愿,于是哭喊求饶各种手段用上。
  直到皇后盖上凤印,此事称定局,她才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泪痕还未干。
  皇后看得心里堵,说道:“把莫婕妤送回宫禁足。”
  临走前莫婕妤不甘怨恨地目光让众人都看在眼里,为此至今,夏绾绾也才发现皇后虽然不如宁贵妃精明,良妃狠厉,但是权利至高无上,这就是完败所有人的金手指!
  事后皇后淡淡扫了夏绾绾和温如墨一眼,都不需多说,警告意思不觉明历。
  只半天时间,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莫修仪被降成莫婕妤,皇后还办事利落,直接印上凤印下了中宫表笺,这连皇上都无法干预。
  贤妃闻言也很诧异,还特地召了夏绾绾过去问了情况,夏绾绾如实禀报后,贤妃居然幽幽叹了口气:“兔子急了还跳墙,这宫里怕是要不太平了。”
  莫修仪下马有人欢喜有人气,当然良妃也很生气,她不是为莫修仪抱不平,而且觉得皇后这是借此事给自己个下马威,莫婕妤对良妃性子拿捏的很准,添油烧火一阵,良妃便很快有了主意,亲自去了凤藻宫。
  后宫生活永远不会平静,没过两天又传出良妃把皇后气得病情加重一事,夏绾绾派茗妆打探消息,原来良妃跑去找皇后借祭祀用的九凤冠,这是专门主事祭祀后妃所戴,皇后一听差点一口血喷出,良妃嚣张的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自己还没病得起不了身,良妃就明目张胆要了自己的东西!
  皇后神情冷淡,自然是回拒了,良妃冷笑,直言皇后就算好了那也是带着病气,哪有带着病气去给先祖祭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