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他应该迎娶公主
  心瑶不敢抬头,恐慌地脊背直冒冷汗,忙要朝父亲跪下,手臂却被慕景玄伸来的大手扯住,她要挣,不但没挣脱,反被扯得一歪,狼狈歪在一旁的高背椅上。
  “相爷要追究打骂,冲景玄来!是景玄擅闯璇玑阁,心瑶不敢忤逆景玄皇子之尊,设宴款待罢了。”慕景玄拿起筷子,在桌上戳整齐,这就开吃。
  心瑶欲言又止,但慕景玄这话,竟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见父亲脸色铁青,她忙要溜下椅子跪着,肩膀却被死死按住,宽大的手掌包裹她的肩,暖暖的热力,让她沉下气来。
  江宜祖看了眼那只按在女儿肩膀上的手,陡然杀气阴沉,瞳仁贴着上眼皮盯着慕景玄。“七殿下这样不怕死,倒是让臣高看一眼!”
  “相爷可以杀了景玄,若不敢杀,就去禀报父皇和皇祖母。”
  慕景玄说完,又端起汤尝了两口,见心瑶脸色惨白,身子僵得石雕一样,忙凑近她耳畔,玩笑说道,“你就这么怕我瘦了?早和你说了,我不吃荤,还在汤里藏肉丝。”
  心瑶尴尬地愈加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忙拉着椅子远离他,却刚挪了一下,椅子就拉不动,椅子腿儿被他一只脚给勾住了。
  “爹,我和七殿下只是说了会儿话……我们没做什么。”
  “为父信你这回!”江宜祖视线落在女儿精致的脸上,顿时和缓了脸色,“丫头,为父这样管束你,是疼你,不是害你!”
  慕景玄不敢恭维地骇笑,“相爷往恪亲王府卖儿卖女换取荣华,竟是疼,不是害?”
  “七殿下还是少管我江家的闲事,我江家也不能被你害了!”
  见父亲又要怒,心瑶忙道,“爹,七殿下的意思……”
  江宜祖直接打断心瑶,“丫头,你恐怕还不知,德妃娘娘生辰,北月国君会带两位公主和两位郡主来,供七殿下择选。”
  慕景玄脸色微变,“老狐狸,你少编撰这些话诓骗心瑶!”
  “七殿下恐怕还不知,皇上已经与北月国君商议过,因北月国君膝下无儿,一直想让七殿下继承君位,皇上册封七殿下为上将军,也是为七殿下铺垫一条坦途,好将来去了那边能服众,七殿下莫要为儿女私情毁掉自己的前程。”江宜祖撂下话,就站起身来,“心瑶,早点睡!莫要挡了北月王朝百姓之福,为父相信,七殿下将来定是明君!”
  “是!”心瑶应声,眼前却物影飞移,天地颠倒,心疼得像是要被人剜出身子,连父亲从哪扇窗子离开的竟也没有注意到。
  慕景玄见她坐不稳,忙把筷子放下,“心瑶……”
  “殿下用完饭菜,早点回去歇着吧!太晚了,心瑶明日还有课业,先去睡了。”
  慕景玄忙抓住她的手肘,“心瑶,你何必为这些事烦扰,我若真想去那边,何必等到现在?”
  “心瑶相信,七殿下将来会是一位好国君,心瑶名声败坏只会污了殿下的清誉,爹刚才一番话言之有理,七殿下日后也必是明君。”心瑶说完,怕自己心生贪恋,不敢再看他,逃似地匆匆上楼。
  *
  宣德殿早朝,等候于殿前的百官列队上去台阶,慕景玄自队伍后疾步追上来,进入皇子队列内。
  因慕琰被罚,十皇子慕允琪正紧挨上前来,随在慕景玄身后。
  “七哥,怎么今儿迟了?”
  “少管闲事。”慕景玄说着,忍不住嗅了嗅袍袖,就怕沾染什么香气。
  心瑶的寝室里花香果香馥郁甜美,他昨晚趁她睡着躺进帐内,虽只两三个时辰,却难免染一身,本想吹一吹晨风就能散尽,却总还有若有似无的香气绕在鼻尖上。
  慕允琪悻悻退了一步,这才注意到,兄长的靴子不是朝靴,而是搭配铠甲的革靴,且在前面又是整袍子,又是嗅袍袖,一副前所未有的慌乱样子……从小到大,他还从没见过七哥如此狼狈过。
  “七哥,你不会是去了璇玑……”
  “闭嘴!” 慕景玄呵斥一声,谨慎地左右看了看,见江宜祖自文臣之首精准看过来,他忙客气颔首。
  慕允琪倒是想闭嘴,却忍不住为他捏一把冷汗。
  “刚才你没来,我听到几位叔伯议论,说北月国君给父皇来信,要亲自来为德母妃祝寿,还带两位公主和郡主来……说是和亲。”
  慕景玄苦笑,“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
  “七哥已经知道了?”慕允琪亦步亦趋紧随在他的身侧,却笑得合不拢嘴,正巴不得兄长娶一位北月公主,这样,他慕允琪也就有几分机会娶心瑶了。
  于是,他忙又快行几步,追上慕景玄,“七哥,这可是大好事,允琪先恭喜七哥!”
  慕景玄不耐烦地斥道,“喜从何来?”这小子嬉皮笑脸,明显是不安好心。
  “七哥若不想娶公主郡主,你那皇帝舅父恐怕不乐意,到时两国交战可不好收拾。”慕允琪又压低声音,“您那舅父不是早就盼着您过去当皇帝么!七哥放心,你去了之后,我定好好照顾心瑶,不让她被那些坏人惦记。”
  “你倒是挺好心!”慕景玄停住脚步,转身就拍住弟弟的肩,眸光深冷地扬起唇角。“你比我更适合我的表姐妹们,心瑶么,还是我自己照顾的好,假手于人,我实在不放心。”
  “啥?我……我可不敢要北月王朝的女子!”慕允琪顿时唇角哆嗦,再说不出一句利落的话。
  慕景玄心里盘算着为慕允琪当媒人,顿时一身轻松,快步上去台阶。
  慕允琪忙追上去,“七哥,我还想娶一位像心瑶那样温柔可人的美人儿呢!你可别算计我!”
  *
  祭坛内,慕昀修歪在软塌上,见夜阑扛着一个和尚翻窗进来,他忙翻了个身,气急败坏地怒斥,“就为劫持这么个和尚,你竟忙了一个晚上?!”
  因一夜惊悸,他半睡半醒,始终不踏实。
  虽然昨晚的杀手他没看到,但明显有人要夺储君之位,巴不得他早死。
  父皇废了母后,迟早废他,却悬着他不肯立即废,分明是没有选好储君。
  近来又唯恐夜阑背弃自己不肯回来,这会儿一放松,怒火怨气一并翻腾而起,冲扬得脸色蜡黄,乌青眼圈的双眼,被一身白衣反衬,愈加森幽怨怒。
  夜阑把和尚放在地上,忙恭谨行礼。“卑职并非有意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见夜阑姿态还算恭顺,慕昀修才压住怒火,“昨晚的杀手你可有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