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三皇子
  “苏大人,陛下也是为了你着想,你出使郑国,大大小小算起来也快有一年的时间了,如此劳累周折,陛下又是关心臣子的明君,又怎么会让苏大人你一回国就又如此劳累呢?”
  江昭解释。
  苏相不悦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看向皇帝,“陛下,这些都是微臣的职责,为陛下排忧解难,不管什么时候,都义不容辞。微臣一日是宁国、是陛下的臣子,便一刻都不能疏忽。”
  皇帝看他如此坚定,也只好罢了,“既然苏大人都如此恳切,那朕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不过,朕准许你可以迟来,免得过于操劳。”
  苏相松了口气,“多谢陛下关怀。”
  皇帝微微后躺,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有些乏了。
  高明扬着浮沉,尖声喊道,“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述。”
  苏相又站出来。
  皇帝应了一声,“什么事,说吧?”
  “陛下,是郑国三皇子一事。郑国遣派三皇子过来游历一番,大概三个月,可见郑国的诚心。而我们便也不能怠慢,毕竟此人也是郑国最受宠的皇子。”
  苏相说。
  皇帝无动于衷,揉着太阳穴,“既然如此,那就好生款待吧。如今这三皇子身在何处?”
  “回陛下,微臣已将人安排在虹河前面不远处的皇家别馆中……这是陛下您的意思。”
  苏相心下觉得奇怪,这安排明明是还在路途的时候,皇帝传信给他,怎么皇帝自己反而不知道了?
  皇帝睁开了眼睛,“哦,朕想起来了。”
  江昭无奈却又担心地说了一句,“陛下近日操劳甚重,还是要好好歇息啊。”
  皇帝不以为意,“明日朕再召见这位郑国三皇子,让别馆中的人都好生招待,千万不要怠慢了。”
  他语调有些随意,似乎完全都不在乎邻国的三皇子。
  苏相心中的那种奇怪越来越重了。
  虽说郑国是敌国,但表面上已经和解了,皇帝如此晾着在郑国备受宠爱的三皇子,这传出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很有可能又会激起两国的矛盾。
  正当苏相要将利弊关系好好阐述一番的时候,高明喊了退朝。
  苏相心下一惊,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只好憋回去。
  离开大殿,群臣四散。
  “苏大人,出使郑国一路顺利,圆满成功,您辛苦了。”
  苏相看着眼前这忽然出现的江昭,淡淡地笑了一声,“文安公客气了,这本就是身为臣子的职责所在,本分罢了。对了,说起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还是多谢文安公代理老臣丞相一职务了。”
  “无妨,如苏大人所说,这是身为臣子的职责所在。”
  江昭假装听不见他话语中的刺,“既然苏大人已经回来了,那么物归原主,您还是丞相,我就可以轻松几天了。这将近一年的公务,什么时候苏大人得空了,告知我一声,我亲自拜访,给您说个清楚。”
  苏相礼貌且疏离,面带微笑,“将近一年的公务,想必积累了不少周折,文安公年纪也大了,就不麻烦您跑这一趟了,况且我也不敢冒这个险。奏折都在那儿,我自己看就是了,若是有不明白的问您便是了。”
  江昭应了一声,“那样也好。”
  又来回客套了几句,然后就各自离开了。
  林靖看江昭走了,迅速过来,一脸戒备,“那个老狐狸,跟你说什么了?”
  “寒暄罢了,这个人跟江寒都是江家的脊梁柱,不好对付。”
  苏相收起跟江昭的假笑,摇了摇头,两个人一并前进,低声说着话。
  连牧跟在后面,畏畏缩缩地低着头,不敢抬头看。
  出宫之后,林靖跟苏相回了相府,两个人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商议朝中大事,主要就是围绕江家和秦王。
  连牧是苏相发现并且带回的,他自然更是依赖相府,因此户部的人来请,他也是左右推辞。
  苏相于是便让他留在了相府,住上几天缓缓心神,等过几天再去关中寻觅隐居之处。
  苏相都这么说了,户部的人也只好将计划往后推迟。
  “连牧?”
  丁香点了点头,“是的小姐,就是跟孙家有关系的,不过那件事都过去很久了,若不是这个人被老爷找到了,我们恐怕早就忘了。”
  苏清韵若有所思,“他可疑吗?”
  白露给苏清韵倒了一杯茶,“应该没有问题吧,若是有问题,老爷就不会将此人会回来了。”
  “是吗?”
  苏清韵握着杯盏,悠悠看向青山绿水,“或许是我太敏感了吧,随便出现一个人都觉得可疑。”
  丁香不由一笑,“小姐的直觉向来准,既然小姐觉得不对劲,说不定这个人还真的就不对劲呢。”
  苏清韵也不由笑了,抿了一口茶,倒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放下茶盏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郑国的三皇子在虹河附近的皇家别馆是吧?”
  “是,小姐。”
  闻言,丁香和白露面容凝重。
  她们刚知道郑国三皇子要来宁国的时候,十分震惊,虽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但三个人出奇一致地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三皇子郑闲……”
  苏清韵眯了眯眼睛,想起了之前在郑国天雪城那条狭窄的小巷子里,容颜神情都很像天真无知的小孩子一样的郑闲,“他看上去无害,可是未必眼见为实。”
  丁香试探,“小姐是觉得这个人善于伪装,他真实的样子远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苏清韵没有说话。
  她们谁都不能确定心中的怀疑,郑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来宁国是不是别有目的,她们又怎么知道?
  苏清韵闭上眼睛,连在郑国待过的父亲都认为郑国三皇子是娇生惯养、脾气有些暴躁随性的赤子,而父亲一生阅人无数,最善于察言观色,她又怎敢就断定郑闲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她揉了揉眼睛,叹了一声,“这个人先放这儿吧。王爷那边有消息吗?”
  “有,王爷刚刚传信来,说一会去拜访一下这位郑国的三皇子。”
  丁香送上信来,苏清韵看了一遍,“他毕竟是郑国的皇子,礼数方面自然是亏待不得,丁香白露,你们俩去置办一些东西,给他送过去,就以相府的名义。”
  “是。”
  虹河附近,马车粼粼,从虹河的一侧绕过,进入了一条竹林茂密的小道。
  此地潮湿清幽,满地水气,甚至有些阴冷。
  马车中的人,闭眼小憩,拳头抵着太阳穴,另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食指轻轻敲着膝盖。
  他整个人看着十分慵懒,雍容华贵,又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