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平日里娘是怎么教导你的,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能容人了,真是把你给宠坏了。”孙氏微微有些恼怒。
  “夫人别恼,姑娘还小。再说了,左右不过是一个庶女,夫人切不可为此和姑娘失了和气。”文妈妈慌忙说道。
  “三丫头的确不过是一个庶女,只是到底是老爷的子嗣,惜儿的妹妹。她若是连一个婴儿都容不小,日后……”孙氏叹了口气。
  “我才不要妹妹呢!呜呜呜……”叶明惜哭了起来,“妹妹没一个好东西,就会跟我抢爹爹。”
  孙氏闻言,怔在那里。
  “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别哭啊!”文妈妈慌忙哄道。
  孙氏闻言,叹了口气,缓缓将叶明惜抱在怀里。
  “你倒是个傻丫头啊!”
  “惜儿不傻。”叶明惜哭着说道,“我不喜欢她,有了她,娘也说我。”
  “傻孩子,你是娘的亲闺女,是娘肚子里掉下的肉,娘如何会不疼你!你爹多疼你二妹妹一番,不过是因为你二妹妹年幼一些罢了。你二妹妹是个庶女,由姨娘教导,那个姨娘是个什么样的你也知道,自然教导不出什么明礼的好姑娘来。你这个妹妹最小,你爹自然怜惜她。我们惜儿却是不同。你是嫡长女,要有嫡长女的气度。你这妹妹放在娘这里教导,自然不会惹你不高兴。”孙氏将叶明惜揽在怀里。
  “那她不会跟惜儿抢爹爹?”叶明惜不哭了,一脸开心地问。
  “惜儿,你妹妹年幼,又刚失了姨娘,你爹爹多疼她一分是应该的。你是你爹的嫡女,你爹最看重的还是你。你爹就算是再看重她,也越不过你去,你要有嫡长姐的气度。要知道,妹妹你还会有许多,而嫡长女却只有你一个。你的名字是你爹为你取的,惜,自然是最为珍惜之意。”
  叶明惜可听不懂孙氏说的那些,叶明惜只听明白了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爹爹最看重她了,她便又立马高兴起来。
  “娘,这个妹妹会不会像是那个讨厌鬼一样?”叶明惜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孙氏一愣,随即叹了口气。
  “娘会亲自教导你这个妹妹,断然不会是那样的。”孙氏缓缓说道,“你要记得,你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也要唤她一声二妹妹。她是个没教养的,你却不能无德。不可让人看出你的喜怒,不喜欢她,便不去理会她便是了。她若是自己作弄,自然有的是人收拾。就算是无人收拾她,到时候你要动手也师出有名。”
  叶明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叶明珠。婴儿小小的身子软软的,叶明惜觉得这个妹妹看起来挺可爱的,最起码不会像是那个妹妹一样让人讨厌。
  孙氏见状,再次叹了口气,她的那一番话,这个女儿定然又只听了一半。
  叶明惜现在是明白了,爹爹会偏疼最小的。爹爹疼爱这个三妹妹,总比去疼爱那个叶明清强。叶明惜想到这里,忍不住上前搓了搓叶明珠的脸颊。似乎找到了好玩的游戏,叶明惜又搓了搓。
  叶明惜年纪本身就不大,又有些被宠坏了,下手也没个轻重,叶明珠只觉得脸颊有些疼。若是真正的婴儿,恐怕早就哭出来了。
  “好了,我的儿,你妹妹才刚出没几天,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孙氏摇了摇头,将叶明惜抱在怀里。
  “以后爹爹不会最疼二妹妹了,是吗?娘,我喜欢这个妹妹。”想到叶明清失宠了的样子,叶明惜就忍不住大笑。
  “喂,你起来,陪我玩,听见没?”叶明惜蛮横地说道。
  叶明珠抬起头看着这个姐姐。虽然蛮横了一些,到底是没长大,本性也不坏,就是小孩子脾气。她前世也二十多岁了,还能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这个小萝莉年纪虽小,却是个美人胚子。看着孙氏的样子,估计十年后,就多了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虽然她本性不坏,然而,也不知道长大后会不会把脾气收敛起来。若是脾气越发的大了,以后恐怕没有人受得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叶府似乎很有地位,她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难过。
  “你妹妹还小,怎么可能陪你玩。好了,晚些时候你爹爹就要回来,记得不许在你爹面前说什么讨厌妹妹的话。”孙氏嘱咐。
  “嗯。”叶明惜心不在焉地说道。
  孙氏一看就知道自己的女儿又没听进去。只是这个是自己的最小的孩子,又年幼,平日里虽然嘴上说着,到底心里面还是宠着的。
  “瞧瞧你这是什么样子。”孙氏见状忍不住说道。
  “夫人,姑娘还小呢。”一边的文妈妈劝道,随即对一边的丫鬟说道,“你们去带姑娘下去换一身衣裳。”
  “是。”一边的丫鬟说着。
  看着叶明惜消失的背影,孙氏叹了口气。
  “我到底是把她给宠坏了。”孙氏忍不住摇了摇头,“也罢,现在说这些她也不懂,等大了一些再教导吧。”
  ☆、第6章 顾姨娘
  “夫人,大姑娘才多大,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待大姑娘长大了,夫人再教诲就是了。夫人何必为此伤神?若是吓坏了姑娘反倒不美了。”文妈妈劝道,“再说了,大姑娘可是国公府的嫡长女,未来定然会安稳无忧的。”
  “我自然是知道她还小。只是……”孙氏叹了口气,“那不过是个庶女罢了,我若是想收拾了他们,有的是法子。如今,她堂堂的嫡女,居然跟庶女争风吃醋,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夫人不必忧心,待姑娘大了,自然就懂得了。姑娘只是随意惯了的。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心急。再者,大姑娘可是出自夫人的肚子,日后定然如同夫人一样知书达理、端庄典雅。”文嬷嬷劝道。
  “罢了,是我心急了。”孙氏叹了口气。
  “娘,我回来了。”叶明惜换了身衣裳跑了进来。
  看着蹦蹦跳跳没有丝毫稳重样的女儿,孙氏再次叹了口气。想要开口训斥,只是看到女儿亮晶晶的眼睛,又想到文嬷嬷的屡屡劝导,语气最终柔和了几分。
  “还是该稳重些才好。”
  “女儿知道了。”叶明惜无精打采地说。
  “你又知道了什么,该不会又做错了什么事情,惹你娘生气了吧?”叶农义大笑着从门外走了过来。
  “老爷回来了,顾姨娘那里怎么样了?”孙氏笑呵呵地迎了上来。
  “她就是那个老毛病。”叶农义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顾姨娘那边,而是从床上将叶明珠抱了起来。
  叶明珠仔细地打量了自己这个爹一眼,虽然没办法喜欢上一个陌生人,却还是给了叶农义一个大大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自己以后还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呢。
  见女儿冲着自己笑,叶农义顿时一阵心悦。想着早早就走了的白姨娘,又看了看女儿瘦小的身子,叶农义一阵心酸。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身体又这么瘦弱。叶明珠是他的第三个女儿。叶明惜和叶明清出生的时候,都不像叶明珠这么瘦小。这孩子的相貌,一看就是个早夭之象,想到这里,叶农义对叶明珠又多了几分怜爱。
  叶明珠是不明白叶农义想的是什么,反正她现在是一个婴儿,什么都做不了。
  “爹,爹,我要爹爹抱。”一边的叶明惜见叶农义一直抱着叶明珠不动,顿时多了几分恼怒。
  “看看你,都多大了,还吃妹妹的醋。”叶农义见状,笑着说道。
  孙氏见状,慌忙上前将叶明惜抱在怀里。
  孙氏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她可怕一会儿叶明惜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你爹爹第一次抱你妹妹,你就在这里吃醋!”孙氏微微训斥地说道。
  “爹爹有了妹妹就不要惜儿了。”叶明惜眼圈一红,就要哭。
  “你爹爹哪里是不疼你啊,只是,你看你妹妹这么小,自己连走路都不会,你爹爹自然要抱着她的。我们惜儿是长姐,可要有长姐的样子。”孙氏哄道。
  “爹爹自然疼你的,爹爹的小醋坛子。”叶农义也慌忙哄道。
  “那爹爹是不是最疼我?”叶明惜哄着眼圈问道。
  “这是自然。”叶农义忙说道。
  叶明惜听到这句话才乐了,也不吃叶明珠的醋了。
  叶明珠在叶农义怀里无聊地看着这出戏。果然,如同她刚刚想的那个样子,小萝莉虽然有些刁蛮,却也挺可爱的,就是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是一个熊孩子。叶明珠在心中默默地叹气,她现在就是个婴儿,又不能做什么,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老爷,夫人。奴婢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在这时,当归和王嬷嬷走了进来。
  “你是玉娘的丫鬟春英?”叶农义看了当归一眼。
  “回老爷,奴婢是姨娘的大丫鬟。姨娘临去前给奴婢改了名字,叫做当归。”当归慌忙说道。
  “当归……”叶农义念到。
  “当归,这名字倒是有趣儿,也不知道白姨娘是想归哪去?”
  这个声音好生刺耳,叶明珠在叶农义的怀里缩了缩,随即往外看了看。只见一个打扮的有些艳丽的妇人走了进来。
  妇人生得比孙氏好看一些,只是在气度上却差了不少,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失了几分颜色。
  不过,这“当归”二字确实还有深意。本来,女子出嫁想念娘家也没什么的。只是,到底是夫家的人了,又是姨娘,临去前还念念不忘着回娘家,颇有一种希望被葬在娘家的感觉。被有心人计较起来,虽然算不得什么,到底会让叶农义心里不好受。若是心里面有了根刺,只怕日后叶农义虽然会想起白姨娘,南面会生分许多。
  “你身子还没好,怎么来了?”孙氏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
  叶农义看到妇人,微微一愣。
  “妾身不是心疼三姑娘吗?”顾姨娘走上前来,冲着叶农义和孙氏施了一礼,“我们家清儿也吵着要看妹妹呢!”
  “爹爹,清儿要见妹妹。”顾姨娘身边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冲着叶农义甜甜的一笑。
  叶明惜看到这个年龄不大的小女孩,脸色立马就变了。
  倒是孙氏眼疾手快地将叶明惜抱在怀里,警告地看了叶明惜一眼。
  “你身子骨弱,怎么不好好休息,可别再病了。你该养好身子,给老爷再添一个子嗣。白姨娘身子骨弱,可怜那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就这么没了,你可要好生休息。”孙氏说道。
  顾姨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她虽然有一女,却没有儿子。就连不得宠的卫姨娘都生有一子。况且,孙氏这番话明着里是为她好,实际上却是在咒她如同白姨娘一样,早早的没了。
  “对,对,你要养好身子。我已有三子,子嗣的事情你不必忧心。只是,你这身子可要养好。”一边的叶农义慌忙说道。
  想到白姨娘生下女儿便去了,叶农义心中不由得一酸。
  在白姨娘没进府的时候,叶农义最宠爱的就是顾姨娘。如今,白姨娘去了,若是顾姨娘也没了,他连个红袖添香的都没有。
  “老爷说的是,妾身只是太过于忧心三姑娘了。”顾姨娘垂下眼帘缓缓说道。
  “我三妹妹在我娘这里好吃好喝的,你有什么担心的。”一边的叶明惜瞪着眼睛说道。
  “妾身……妾身不是这个意思。”顾姨娘垂下头,红着眼圈说道。
  “惜儿……”叶农义皱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孙氏打断了。
  “你这丫头。虽然说你是主子,她是奴仆,教训一个奴仆自然没什么。只是,她到底有生育你二妹妹有功,你日后自然要给你姨娘几分薄面。你如今还小,只知道主仆有别,不懂得这些门道,娘也不怪你,只是你日后可要小心谨慎些。嫡女就要有嫡女的气度。”孙氏说完女儿这才抬起头来,目光中闪过一丝寒意。
  顾姨娘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心中一颤。
  ☆、第7章 归属
  叶明珠目瞪口呆地看着孙氏。这个嫡母太强悍了。
  赶在自家父亲发难前发难,表面上是在责怪叶明惜,实际上却是在骂顾姨娘不过是个奴仆而已。更是将叶明惜和叶明清用嫡庶的界限分开,暗骂叶明清就是个庶女,比不上嫡女的气度。
  孙氏缓缓走向顾姨娘,脸上依旧挂着端庄的微笑,却让顾姨娘忍不住后退。
  叶明珠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孙氏还有什么大招。
  “顾姨娘,三姑娘在我这里,我自然会照顾好她。我是她的嫡母,自然会待她周全。你肯为三丫头操心,我倒是很欣慰,待着丫头长大了,也没白叫你一声姨娘。只是,俗话说得好,在其位谋其政,姨娘还是照顾好老爷和二姑娘,尽好自己的本分。”孙氏丝毫不客气的说。
  “我……”顾姨娘想要说什么,孙氏却根本就不给她机会。
  “姨娘身子骨本来就弱,三天两头一小病的的。姨娘这身子,照顾老爷都有一些勉强了。也是妾身的不是。”孙氏说完,转过头去对着叶农义说道,“老爷,顾姨娘的身子骨本身就弱,妾身又忙于内宅,卫姨娘也是个木头,无法为老爷解闷。如今白姨娘也故去了,府里也该办一些喜事了,不如,妾身在为老爷纳一个姨娘如何?”
  顾姨娘一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急。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给老爷再添一个姨娘的。白姨娘没进府的时候,她最得老爷宠爱。只是白姨娘一进府,她就什么都不是。白姨娘是个无福的,早早的没了。她如今颜色不若当初艳丽了,若是再进来一个像白姨娘一样年轻美貌又识字的,哪里还有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