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一章:在想什么?
  赵映雪握紧了拳头,难道就当真因着这模样,放弃今日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
  不,她不甘心!
  今日,她是要让这些顺天府的达官贵族都看看她如今身为楚少夫人的风姿的,却没想到……
  “小姐,不如,咱们回府……”一旁,秋笛感受到了她的愤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心疼小姐,更是担心,小姐受到更大的伤害。
  可她的话还未说完,那站在铜镜前的女人,一眼看过来,目光锐利冷冽,秋笛心里一颤,倒抽一口凉气,“小……小姐……”
  “给我准备一个面纱!”赵映雪开口,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平息着各种交织的情绪。
  纵然如此,她也不能慌了!
  她不能放弃机会,这宴会,她势必要去!
  秋笛微微一愣,半响没有反应过来。
  赵映雪看着,秀眉一皱,更添了几分不耐烦,“还不快去?”
  秋笛猛然回神,想到小姐刚才的吩咐,面纱,对,小姐是要面纱……
  “奴婢这就去。”秋笛匆匆出了房门,房间里,赵映雪转眼,看着铜镜里映照出来的脸,怎么也无法提起心情,今日,她当真是倒霉,之后,她只是希望,自己不要再撞在了那阴山王的手里,至于其他……
  “小姐,面纱……”
  思绪之间,秋笛小跑着进了房间,到了赵映雪的面前,便将手中的面纱递了上去,赵映雪接过面纱,丝毫没有耽搁,将那面纱遮在了脸上,可面纱虽遮住了脸,却遮不住额上的伤,白色的纱布包裹,加上伤口渗出的鲜红,格外的显眼。
  “该死的!”赵映雪一声低咒,看着铜镜里的人,咬了咬牙,伸手将纱布解开。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伤……”秋笛瞧见她的举动,顿时慌了,上前抓住她的手,想要阻止,可赵映雪心里打定了主意,又怎会阻止?
  一把将秋笛推开,自顾自的,很快便将纱布从额上拿了下来。
  没了纱布,微风吹来,接触到伤口,赵映雪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可她依旧咬着牙,忍着,透过铜镜,看着额上的伤,脑中迅速的转动着,很快,便对秋笛吩咐道,“给我梳妆。”
  话落,赵映雪做在了梳妆台前。
  秋笛看着她的举动,对于她的吩咐,她不敢怠慢,前些时候,那些感觉又生了出来。
  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不只是性情有变,这份喜怒无常,捉摸不定,就是以前小姐不曾有的。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将额上的伤遮住。”赵映雪见秋笛站在自己身后,似有些出神,不悦的道。
  “是,奴婢知道了。 ”秋笛收回神思,亦是将视线从铜镜转移到了面前女人的头发上,专心的替她打理着。
  秋笛本身就有一双巧手,不过一小会儿的时间,铜镜里那女人就有了变化。
  额上的伤,巧妙的被一缕青丝遮住,完全看不到受伤的痕迹,配着那遮住了满脸红肿与狼狈的面纱,再是完美不过,赵映雪看着,脸上亦是绽放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虽扯得脸上生疼,但想到自己如此便可以出席宴会,可以见到楚倾,甚至可以有机会,让自己今日丢掉的面子,再捡回来,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兴奋。
  扬了扬下巴,赵映雪起身,已然恢复成了斗志昂扬的模样,“走,去宴会!”
  话落,赵映雪率先迈出步子,朝着房门外走去。
  秋笛看着她的背影,眉心却是紧皱着。
  且不说小姐的伤,单单是小姐方才那喜怒无常的模样,都让她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安,不知为何,以前,每每小姐遇到危险,总能化险为夷,巧妙的应对,她再是放心不过,可如今,小姐怎的……
  “还不快跟上?”
  秋笛微愣之间,刚出了门的赵映雪,见她没有动静,停下了脚步,冷声催促道。
  秋笛回神,忙的小跑着上前,跟在了赵映雪的身侧。
  一时之间,散落在南湘园四处的宾客,都往着一个方向汇集。
  园子里准备好的宴席上,陆续有人到了。
  南宫老夫人今日尤为低调,早早的坐在了位置上,以往,对于其他夫人,她最是不屑,连一个好脸色都不会给,今日,好些夫人上前搭话,她亦是和颜悦色。
  但许多夫人,却是因为知道南宫家这段时间不受皇上待见,刻意避讳着。
  南宫起坐在南宫老夫人身旁,二人同是一席,自方才“年玉”撞晕了过去,被人抬着离开之后,他便一直没有说过话,一张脸阴沉着,中途去了翠林轩,得知年玉依旧昏迷,他心里的担心,终究是无法散去。
  南宫老夫人知道南宫起的心思,本是想再说教南宫起一番,可想着今日这场合,再加上,那年玉刚才的那一撞,昏死了过去,想来今日这宴会,她怕是不会再出现了,起儿就算是心中想着年玉,可也不会在今日出什么乱子。
  所以,纵然是要说教,也不必放在今日,以后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
  宴席之上,赵焱也是早早的到了,除了他,还有他身旁坐着的骊王妃,南宫叶!
  南宫叶恭顺的坐着,身旁男人的心不在焉,她看在眼里,再是清楚不过。
  方才在园子里,她亦是看到了那一幕,那个“楚少夫人”……
  “殿下在想什么?”南宫叶声音低低的响起,明知故问,他那愁眉不展的模样,是在想着那“楚少夫人”吧!
  是关心吗?
  南宫叶敛眉,怕是不见得。
  刚才,在园子里,那“楚少夫人”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仓惶的求救,这素来“仁慈”的骊王殿下,可并没有要救的意思呢。
  反而是有意回避,仿佛是怕人看出什么。
  这赵焱,做贼心虚吗?
  心虚……他糊弄着枢密使楚倾,糊弄着所有人,他也该是心虚,但楚倾……
  想到那个男人,南宫叶眼底划过一抹异样,他分明知道如今这个“楚少夫人”是假的,却过了这么一段时间,都没有朝赵焱发难,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