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终章8
  男人的声音顿了顿,还是依了他。
  在这个世界里,他就这么一个亲人,虽然明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与他未见到的样子表里不一。
  可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有那么一时间的讨厌,还是会有些舍不得的。
  只是……
  现在在这个可控制的虚无空间之中,陌生的紧,还有他初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人影。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手上的这个魔方,真的是他们原来呆过的世界吗?
  还有幻境中出现的那个人……
  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给他的感觉会如此的熟悉?如此亲密,如此……
  想把她捧在手心。
  这所有的事情他都搞不清楚,他要把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探索一下。
  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又为什么会看到他们所在世界的所有的一切?
  如果现在的这一切都由他可以控制,那么……
  他是否可以利用他的便职,找到幻境中的那个人?
  与她……来一场不是幻境的相遇。
  眸光不知何时变得温柔了起来,银眸本生的凌厉,竖瞳更是骇人,可现在的他如一抹春风,令人舒适怡情。
  而躲避起来的慕澜珊早就看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样的时间点里,还能与应然有一个面对面的相遇。
  就算……他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了。
  或许,就算认识,看见她这副模样,也已经不知晓她就是原来的慕澜珊了。
  她空无躯壳的心脏澎湃又汹涌,灵识仿佛要直接出窍。
  哦不,她现在已经是出窍的样子,就仿佛……仿佛她的灵识即将升腾,而她却根本就控制不住她自己。
  躲起来,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
  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
  她不属于剧情世界,所以现在她只要有意躲起来,应然根本就察觉不到,可是,她又真的能这样一直躲下去吗?
  其实一直躲下去也是不错的,毕竟她现在可以这么远远的看着她就已经不错了。
  她还已经知晓,他现在的名字已经不叫应然了,再度生成的名字叫做南柯,她的心里有些小温暖。
  南柯,南柯,真好听的名字。
  而那个阿水,跟他有着截然相反的一个名字。
  北河。
  他本是水,与应然也南辕北辙,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她也不知晓自己在这个虚无空间里躲了多久,看了他多久,久到,她都忘了自己的名字,每天唯一的目的就是盯着他看,没有一丝别的活动。
  可就这样,她也觉得满足无比。
  他就是他,无论他现在是应然,还是南柯,他一直就是他。
  纵使容貌改变,声音改变,名字改变,可他的灵魂,永远也不会改变。
  日子用天都已经计算不了了,这个虚无空间,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时间,没有日出,没有日落,她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只隐约看得到他经常捧着手心里的那个剧情世界不住的把玩,具体到底在做什么,她看不清。
  她一直觉得剧情世界很大,可自他来了之后,剧情世界在他手上就仿佛一个掌上玩物,一直腾跃在他的手掌之上。
  或许……
  剧情世界是他创造,是他所写,在他看来,剧情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副样子吧。
  不算庞大,在他掌心,足以。
  这样的日子过了不知晓多久,她逐渐看到了他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样一个虚无的空间里,只有他面前有一束光,因为他的微笑,虚无空间里似乎生出了一朵朵美妙的花,绚烂无比,又满室生香。
  好想……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好,我是慕澜珊。
  她不由苦笑,还有这个机会吗?
  面前的虚无忽然变的多彩了起来,在彻底无意识之前,她仿佛看到了坐在椅上之人起身,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是你……一直在偷窥我吗?真不乖,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来见我?”
  ——
  淅沥沥的小雨不停的从空中滴落,周围葱郁的灌木被淋的开心极了,在雨中不住的雀跃,天空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可躲在灌木后的人,却没有灌木那么幸运,她被雨水打的如落汤鸡一般,惨不忍睹。
  惨兮兮的撇嘴骂了一下这是什么鬼天气,小小的身体站起,双手环在头顶,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嘭的一声,小小的身体碰撞在一个如同墙壁一样坚硬的身体上,她倒退几步,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紧闭双眼,来缓解自己臀部的疼痛以及防止雨水灌入眼中。
  可雨水好像停止了一般,并没有继续落在她的身上。
  她睁开眼,看到阴蒙蒙的上方出现了一把黑色的雨伞,全部笼罩在了她的上方,而为她撑伞之人,却因为没有雨伞,被雨水生生淋湿了大半个身子。
  雨水淅沥,可就这样,也依旧掩饰不了他的身姿修长,锃亮的皮鞋在雨水里也沾染了水污。
  好似一个至高无上的神,跌入了凡间一般。
  他的五官深邃,棱角分明,明明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就是温暖动听,让在地上之人不由怔愣,傻傻的盯着上方,没有一丝反应。
  “你没事吧?摔痛了吗?”
  见她没有反应,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女孩子似乎是被吓着了,他有些无奈,知晓自己的脸会吓到小孩,却没有想过能吓到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把雨伞放置在地上,将女孩的身体完全笼罩住,而他只是退后一步,将自己整个人置身水幕之中,渐渐退却。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才在这道温柔的声音中清醒过来,雨水依旧淅沥,可她除了原本已经湿透的,再没有淋到一滴雨水。
  因为那个温柔无比的人送了她一把伞,一把,可以把她完全笼罩在其中,不需要再饱受雨水洗刷痛苦的雨伞。
  原来,世界上有如此温柔之人,可以对她也温柔似水,生怕吓到她一般的小心翼翼。
  生了这么多年,活了这么多年,她坚毅如初。
  可她从未像刚才那样,竟也觉得自己的心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