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郁闷了一天的石燕子,看见大儿小两口如此融洽,好比一下就吃了灵丹妙药一样,瞬间就精神百倍电力十足了。谁家还没几个不争气的儿孙呢,慢慢教就是了,儿子和媳妇感情这么好,何愁以后不兴家啊。她现在反而要看开点,争取多活几年把黑蛋看管好,这样就是给小两口减轻负担了。
  ☆、第30章
  吃完饭荣大就回屋里歪着去了,还抓着豆芽儿想让她回屋陪他!
  继子婆婆生病,她回屋里陪相公睡午觉,她得多厚的脸皮多大的心啊,任凭荣大怎么拉扯她都不同
  意。要换平常,若是不如他的意,荣大肯定把人扛起来就走,哪还容得人对他说不。
  但看他娘虽然笑盈盈的看他们热闹,却难掩满面的疲累,他就算心疼媳妇也不能忘了娘。豆芽儿要
  收拾桌子捡碗,他还很体贴的扶他娘回屋里躺着,石燕子感慨道:“生儿子就是有用,娘现在就开
  始享着你们的福了!现在想想你小时候上房揭瓦那淘气劲儿,那时候我哪能想到你以后能这么孝顺
  我。
  儿啊!血浓于水,父子没有隔夜仇。就算黑蛋他娘有错,孩子是无辜的,以后好好管教,咱们一家
  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好么!”
  荣大哪里人心拒绝老娘的请求,虽然依旧对儿子亲近不起来,但是为了老娘也不能再和他一般见识
  。可扶着石燕子回屋躺下时,看见睡在一旁和前妻长的一模一样的黑蛋,他这心又跟开了锅一样。
  刚露出点笑模样的脸又呱哒一下撩了下来,石燕子看到他这样,重重的叹了口气。
  儿子这心结大着呢,想要撮合这父子俩和好,除非黑蛋重新回回炉换个模样才行。
  豆芽儿在灶房洗碗都听见自己那屋的门被摔的‘咣当’一声,她擦了手进屋小声的问婆婆:“他又
  咋的了?谁又惹他拉?”
  石燕子摆摆手,觉得脑袋一蹦一蹦的疼,这一家子孽债啊!
  “还能因为啥!因为这孩子呗!哎!”
  豆芽儿没接话,石燕子也沉默了,愣愣的看着黑蛋发呆。
  这孩子一觉就睡到了黑天,再醒来时已经是灯火通明时了,估计是体质比较好,热已经都退了还出
  了一身汗。估计是有病难受,整个人有些恹恹的,但却没有耍脾气。估计也是荣大和老爷子都在的
  缘故,以前没去郭家之前,这孩子也就怕他俩,有时候老爷子一瞪眼,还能吓得他哇哇大哭。
  老爷子这辈子最看不上的就是没囊性的后辈儿,儿子叫他失望,孙子也废了一个,现在重孙子也是
  完犊子。对于挺不起来他这们手艺的荣家男人,老爷子是掐半个眼珠子看不上,更别提黑蛋这个欺
  软怕硬还看人下菜碟的性子了。
  今天大家没个回个屋,主要也是商量黑蛋的事,不管喜欢不喜欢,到底也是荣家的孩子。他不回来
  讲不了,回来了就要有个章程,不只是安排一下他,也是给豆芽儿一个交代。可还没等说到正题呢
  ,黑蛋就醒了,又吵吵渴又闹吵饿的。
  豆芽儿赶紧把小灶上一直煨着的小米粥给他端来,又给他夹了一点洗的淡淡的咸菜丝。小米粥火候
  煮的到位,上面漂了一层的米油,小咸菜里也点了几滴香醋和麻油,闻起来喷香又开胃。
  豆芽儿饭菜刚端屋,就听邹婷兰又捏着嗓子叫唤起来,说:“哎呦小嫂子,你怎么没把我特意给黑
  蛋留的一品楼的大排和烧鹅腿端来啊!这孩子这么一场大病,身体虚弱着呢,你还不说给好好补补,清粥小菜啥时候不能吃啊。”
  黑蛋一听有大排和鹅腿却不给他吃,马上就哭闹开来,吵着要吃鹅腿,还喊着:“姥姥说的对,后
  娘进门的孩子像根草,吃不饱穿不暖,不给饭吃不给衣穿!”
  豆芽儿现在特别有种癞□□成群上脚面的感觉,这绝壁是亲娘俩吧,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着人烦
  。
  “黑蛋听话,你刚病了吃太腻的胃口受不了,暂时先喝点粥,里面娘放了很多的糖,可甜了!”
  这话对孩子说他也不懂,豆芽儿是解释给大家听的,别看一家子对黑蛋心烦的挠头不已,但她要是
  敢错待他们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但荣家可没有这么想的人,豆芽儿的人品在那摆着,她又伺候过那么多年病人,肯定懂得比较多。
  唯独就邹婷兰一直在找茬,说道:“大嫂,别看你在娘家时候伺候过病人,但咱们两家的条件就差
  着呢,咱们荣家可不缺孩子这一口吃的。这一大家子拼死拼活的干为了啥啊,还不是为了子孙后代
  ,这有病了都不给吃点好的,这到哪也说不去这个理儿啊。”
  现在的生活水平比较低,一般人家吃的都不太好,除了逢年过节,只有生病了才会特殊照顾一下。
  除了比较有见识的人,市井小民哪里懂得这个,好在荣家有两个官面儿上行走的人物,虽然不是什
  么入流的职位,但该见识的也都见识过。
  邹婷兰从豆芽儿进门就开始给她上眼药和他较真,荣家这几个男人插上尾巴比猴儿都精,哪还看不
  出她心里那点小盘算,不过是为了家宅安宁又碍着她是妇女面皮儿薄,懒得和她计较罢了。
  但她这么不分时候,逮着机会就想给豆芽儿上点眼药,也没个眉眼高低,终于把大家长荣老爷子惹
  怒了。
  老爷子眉毛一横,怒自威严,一身狠戾杀气尽显,饶是豆芽儿如此强大的定力也好悬给跪了。娘诶
  ,这杀猪的和杀人的原来差距这么大,平日看见公公板正个脸,顶多就是忐忑下自己有没有做的不
  好的地方。老爷子这么一板脸,下意识让人就想摸后脖子啊,绝对一层白猫汗!
  豆芽儿又忍不住瞄了下荣大,这厮也是有种黑色旋风在他身边嗖嗖刮的感觉,原来平常她以为荣大
  不高兴都是错觉啊,人家那只是不想笑的节奏!
  老爷子就算很不高兴,也没冲着孙子媳妇直接去,倒是直接把荣二一通批:“我看你那几年书是读
  狗肚子里去了,心思倒是没少长,一个没用到正地方。一个爷们自己娘们都教不好,还想着教好孩
  子改门换庭,爹怂怂一个,娘怂怂一窝,黑蛋就是你的例子。”
  荣二被骂得打了个激灵,不提自己那点小心思被看透的尴尬,光想老爷子的话就够他害怕的了。可
  不是么,他光想着就算不喜也不能得罪,以后打算靠着岳家兴许孩子们能借光出息个人。但却忘了
  父母对孩子的言传身教也很重要,邹婷兰这样眼皮下浅的娘,又能给孩子们做出什么好榜样呢。
  豆芽儿还以为两口子又免不了要打一场呢,支耳朵半天也没听见动静,荣大觉得她瞪圆眼睛抻长耳朵偷听的贼气样,更像一只偷吃家地里萝卜的小兔子了。
  等她半天,见她还在窗口扒望,荣大赤着脚下地一把抄起豆芽儿扔回炕上。
  “怎么的,他们两口子不打架你还盼着咋的。”
  豆芽儿被他仰面朝天扔在被摞上,头上发髻四散,光滑如缎的黑色发瀑垂散下来。豆芽儿起来靠在暖壁上,以指代梳歪着头归拢头发,一边满面疑惑的问道:“二弟那屋怎么没动静?!”
  荣大挨着豆芽儿,搭坐在炕边,她这边刚拢好一绺头发,他那边又给拽乱一绺。
  “爷爷刚说他治家不严,他哪还敢再吵吵闹闹啊,看着吧,明儿他们两口子就得变个人儿一样。”
  “你又知道了!”豆芽儿不相信的说。
  豆芽儿的头发柔软顺滑,握在掌心手感好的不行,荣大干脆拍开她的手直接给她梳起头来,一边也不耽误唠嗑,道:“我和他二十多年兄弟了,他那点弯弯绕都在我心里呢。不信明儿你就晚起一会儿,老二媳妇肯定早早就把饭得做得了,之后能勤勤一阵子,啥时候忘了这事儿了,又故态复萌。”
  ☆、第31章
  荣大那可是混官场的七巧玲珑心,又天天在刑部衙门这俩地方转悠,窥视下弟弟和弟媳的浅显心思还是妥妥滴。
  倒是他这小媳妇挺有意思,连他都一度看走眼了,本以为是兔子,实则心里藏着只狼。又以为她是狼吧,却总爱当个兔子,这样的人就特别容易受人感情的控制,而她入了他的眼,他又怎么会放过她这个弱点不去善加利用呢。
  他是在外面游荡够了的人,如今有这么合意的媳妇自然想好好过日子,若是还能换来她的真心以对,他自然不介意放下身段讨好于她。
  小媳妇也是懂得满足的,一点点示好就能让她开心得不行,现在他也特别喜欢看她开心满足的甜笑,总觉得胸口暖暖涨涨的,叫人特别的舒服。
  “好拉!明天不用早起,那今儿晚上可以晚睡一会儿拉!”
  昨天俩人虽然折腾到很晚,但豆芽儿的生物钟已然规律,到了那个时辰人就清醒过来了。只是整个人很疲累,浑身软软得懒得动弹。
  荣大这时候也清醒了,从后面抱住她吻了吻她发顶,低哑着嗓音说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豆芽儿此时的脑袋还有些木木的,思维也空空的反映还慢半拍,她晃了下脑袋说:“不睡了,我好像听见娘他们那屋有孩子的哭声,估计是黑蛋起来了。娘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我过去看看给她搭把手。”
  一提儿子荣大就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松手仰躺回炕上,一脸的无趣。
  “去吧,娘比我重要!”
  此时豆芽儿已经穿好中医,听见他如此可爱的抱怨,窝到他身边在他脸颊上‘么啊’了一大下。
  “我心中你最重,悲欢共生死同!”
  话音刚落,荣大‘呼’的又重新坐起来,两手紧紧抓着她的肩膀,双眼放光的盯着豆芽儿死看。其实这句不过是豆芽儿一句随口玩笑,但被他如此认真对待,又让她不好意思起来。
  她扭捏的垂下眼帘,娇气气的说:“你抓痛我了!”
  荣大难得一反往日狂霸酷帅的冰冷,嘿嘿的露出傻呼的表情,也不想平常那样不愿意媳妇离开被窝,反倒很支持她去给老人恪尽孝道。
  豆芽儿走了,荣大又躺了回去,头枕着双臂,想着刚才豆芽儿的那两句话,还露出类似恐怖片般的梦幻微笑。
  他知道媳妇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无知妇人,但没想到会如此有内涵,怪不得黄家虽然穷困,孩子却个顶个的出挑,原来是有文化的底蕴。黄家爷爷当年就是书生,因为要给妻子赚钱买要才不得不弃笔从商,他岳母也是苦读人家出来的孩子,平常虽然不显,但从人家这几个孩子身上就能看出来,贫穷和困苦并没有磨灭掉黄家人身上气韵。
  看来他是时来运转了,这么好个媳妇从天上‘咣当’掉进他怀里,不止腹有诗书,还孝顺明理,最主要是以他为天,简直是不要太高兴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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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荣大看人还是比较厉害的,豆芽儿起来时邹婷兰已经把早饭做好了,美其名曰起早了睡不着,所以顺手把饭做得了。
  虽然少干了点活,但是豆芽儿一点也不高兴,因为早餐如此油腻!一大盆的红烧肉,连点葱花都看不见,上面飘了厚厚一层的油花儿。另配一大碗的疙瘩头,一看就是洗一洗随便切两刀就摆碗里了,目测一块咸菜配一大碗米饭吃还得有剩。
  别看邹婷兰做了一大盆的炖肉,但真正上桌的就是一盘,还摆在男人坐的桌子那一面,女人这边孤零零的放碗咸菜,用她的话说就是: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吃好穿暖,女人吃那么好没用!
  靠之,那你怎么没把自己饿死,虽然豆芽儿不爱吃大荤,但更不喜欢吃咸菜条儿啊,能齁死人的。无奈她又上厨房找出昨天给黑蛋留的鹅腿,撕成成细丝,又切了点干豆腐丝凉拌了一盘,端上来放在了婆婆面前。
  “娘你这几天辛苦了,多吃点,不然你累倒了我就没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