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第二次被推开,身上的欲望消退了些,眼里却染上些许火气。
  “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到底在害羞些什么?”西维尔不耐烦道。
  瑰拉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抬眸瞪着他,她闭了闭眼又握了握拳,压抑着情绪的声音有些沙哑,“西维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西维尔紧抿着唇,刚刚话一出口,内心便有一股强烈的懊悔情绪包裹着他,可是即使这般,他也没有开口道歉,只是沉默地站着,周身一片冰冷。
  室内陷入尴尬的沉默,瑰拉低着头坐在床边,忽然缓缓道:“西维尔,你还想要跟我结婚吗?”
  “难道不是你想要嫁给我?”西维尔下意识反问,脑子里出现的是瑰拉在飞机上说要跟他结婚的话,那个时候他好像幸福到不知所措,如今想起来却莫名有些烦躁。
  听到他的回答,瑰拉抬头,一双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眼里的光极淡极淡。
  西维尔看到她的眼神莫名有些心慌,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了一会儿,瑰拉倏然移开眼,神情像是有些疲惫,“取消婚礼吧!”她说。
  “什么?”西维尔瞳孔微缩,心里的恐慌渐渐被暴怒所掩盖。
  “我说先取消婚礼。”瑰拉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眼神坚定地抬起头。
  “呵,你确定?”西维尔看着瑰拉,冷笑了一声。
  瑰拉微垂下眼,“是。”
  “取消就取消,谁稀罕!”话一说完,男人便不再管瑰拉,转身便走,只留下被剧烈摔响的门。
  门外的几个人被暴怒的西维尔吓了一跳,却都战战兢兢地缩到一边不敢开口,等到西维尔走后才敢偷眼瞧上卧室里的瑰拉。
  瑰拉看着男人的背影,忽然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而后看向屋内的那些人道:“你们回去吧!不用来了,有什么需要的去找杰瑞斯。”
  见瑰拉这样说,那些人也不好多留,便将婚纱全部收拾起来后离开了。
  瑰拉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看了一眼房间后,没走门,从窗口跳了下去。
  ……
  当喝下第十一瓶白酒的时候,瑰拉第一次讨厌自己变成了吸血鬼。
  不论喝多少酒她都是那么的清醒,除了添了满身酒气,她想要忘记的仍然清晰地刻在脑海。
  一个人怎么能变的那么快呢,前面还口口声声地说着想要娶她,一辈子爱她,可是现在呢!
  瑰拉坐在窗台,一手拿着酒瓶,一边看着即将没入云层里的弯月。
  不知是看月亮看得太久,还是终于喝到了会醉酒的点,瑰拉觉得脑子有些晕。
  却还是不够,她摇了摇头,把酒瓶凑到嘴边想要继续喝,却发现瓶子空了,她皱了皱眉,随手就将酒瓶丢下,准备另外拿一瓶,窗子底下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呼。
  瑰拉迷登着眼往下往,身子蓦地一沉,整个人便滑了下去。
  ……
  穆里最近隐隐约约觉得西维尔有些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说行事决断上更加果断,手段也越发凌厉,可总有那么一丝违和感。
  知到今天他突然听到西维尔说陛下和殿下的婚礼取消了,他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丝违和感来自哪里。
  他好像自从陛下回来后就没怎么见他笑过,以前经常将殿下挂在嘴边的每次都让他和杰瑞斯吃狗粮的人,如今却鲜少提及殿下,甚至连殿下的身影都极少见了。
  原本这就是陛下和殿下两个人之间的事,他们也不好插手,原本以为两个人只是闹了矛盾,按照陛下宠爱殿下的程度,不出一日便能将殿下哄好,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两人取消婚礼的消息。
  听到仆人们口中的议论,穆里终究是没忍住,趁着忙完差事,便在夜间来了麦莎城堡。
  他也没想着做什么,只是想看一看,或者听一听,殿下有没有伤心难过。
  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刚到了墙角便被一个白酒瓶子袭击,一瓶子给砸在了脑袋上,疼到是不疼,就是将偷偷摸摸地给吓了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时,嘴边的轻呼已经掩盖不住。
  他下意识地便想要逃跑,只是下一刻一个比白酒瓶子更大的东西砸向了他。
  穆里瞪着眼抬头,双手伸出,结结实实地将砸向他的东西搂住。
  瑰拉微眯着眼打量着眼前人,过了片刻才疑惑道:“穆里?”
  穆里没想到他随手一接就将殿下抱在了怀里,瑰拉的脸贴他极近,一开口便是一股浓烈的酒气,但除了酒气之外,却又一种十分诱人的甜香。
  许是难得的亲密接触,和心底隐隐作祟的念头,让穆里下意识忽略了要将瑰拉放下,反而缓缓收紧了搂着人的双手,眼含担忧道:“殿下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酒?”瑰拉歪了歪头,愣了一会儿似乎才反应过来他在问她什么。
  她微微侧头看向地上的空酒瓶,苦笑道:“我以为喝酒能醉,却不想越来越清晰。”
  看着瑰拉黯然的神色,穆里终是没能忍住,心里的疑问脱口而出,“您跟陛下到底怎么了?”
  这么些天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她,瑰拉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她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可是没有用,伤口一旦被人碰触,便是腐蚀人心的痛楚。
  她终于像是忍受不住了一般,崩溃地哭了出来,“他不要我了,他说他不要我了……呜呜呜……”
  穆里从没见过这样的瑰拉,可当她哭出来的那刻,他却觉得原本已经死寂的心脏在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前面有提示,后遗症~
  没看出大家对狗男人意见挺大啊~可怜(?_?)
  第七十一章
  穆里有些僵硬地抱着瑰拉站在花丛下, 月亮已经钻进了云层里,可视力极好的他还是能够看见瑰拉身上单薄的吊带睡裙。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可手心冰凉滑腻的触感依旧让他心乱如麻。
  瑰拉好像哭累了,也或许是不想哭了,哼了两声便闭着眼将头抵在穆里的肩上一动不动。
  穆里微微低头, 便瞧见了她下巴上的泪痕, 顿时什么旖旎什么遐想通通都抛到了脑后。
  他皱了皱眉,看了眼四周,而后抱着瑰拉缓缓转身, 一个轻巧跳跃便跃上了窗台。
  屋子里没有开灯,除了一点月辉伸手不见五指,穆里抱着人下了窗台, 一脚踩下却突然滑了一下。
  反应能力绝佳地他及时移开位置却不想下脚又是一个滚动的酒瓶。
  身子踉跄了一下,没摔,手里的人却突然松开了他的脖子, 头连带着身体往后仰去,穆里连忙护住,脚下的酒瓶也滚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那刻,穆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他想他大概是一只行动笨拙的吸血鬼。
  不过好在怀里的人没事,他背对着地面, 身后全是酒瓶,她好好地躺在他怀里,头抵在他的肩侧, 虽然看不见,但触感却越发鲜明了。
  穆里心中闪过挣扎,虽然抱着她的感觉好到让他不想放手,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这是不对的。
  殿下喜欢的人是陛下,不是他。
  褐色眸子微微黯然,他紧了紧手臂,想要起身把瑰拉放到床上去。
  “嗯?你的血好香啊……”
  颈边蓦然传来冰凉的触感,穆里的身体陡然僵硬成一条直线。
  瑰拉的头有些昏沉,只觉得满脑子都是那乱蹿的甜香气息,让她的牙尖隐隐发痒。
  她控制不住地贴近了香甜的本源,微微张开了嘴。
  明明没有心跳,穆里却觉得自己胸腔内有什么东西跳如擂鼓,原本放在瑰拉腰上的手越搂越紧,越搂越紧。
  血液流失的微妙感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快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声。
  只是低哑的,几不可闻的声音刚出口便唤回了他差点脱离的神志。
  他微微垂眸,一副予取予求的神态。
  这还是他变成吸血鬼以后第一次被咬,也是第一次清楚地知道原来被咬也可以是这样的感觉,而不是当初被低等血族咬伤时的痛苦恶心和恐惧。
  也许是血液的刺激,瑰拉的头脑渐渐清明,当她发现自己正在吸血时,瞳孔微缩,下意识地便朝旁边的人看去。
  “穆里!?”却不是她以为的那个人。
  猛地坐起身来,瑰拉低头抹了一下唇角,鲜红的颜色染了雪白的手背,血液的甜香仍然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她,她刚刚吸了穆里的血?她不是有恐血症吗?可是她竟然不排斥穆里的血!难道她的恐血症好了?
  瑰拉盯着手背伤的血液怔怔发神,脑中闪过诸多思绪。
  瑰拉猝不及防地起身吓了穆里一跳,他也连忙坐了起来,还有些稚嫩的面容满是歉意,骨节分明的手指还下意识地拉拢了自己的衣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小孩。
  “对……对不起殿下,我,我不是故意要抱……”穆里着急地想要解释,却丝毫不介意瑰拉咬了他。
  瑰拉抬眼看去,便见他这副焦急的模样,目光下移放至他的颈边,由于她刚刚突然松开,没来得及收尾,两个牙洞还没有愈合,鲜血已经顺着他修长的脖子流了下去,沾染了他白色的衣领,一眼看去一片颓靡。
  “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瑰拉眼底浮起些许愧疚,而后缓缓伸手探上了他的脖子。
  手指抚过的地方,被咬的伤口快速愈合,直到了无痕迹。
  穆里微微偏头,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失落。
  瑰拉收回手,室内陷入沉默,两人相对无言。
  穆里低着头,懊悔着自己的举措,他根本不该来的,不来的话也就不会这样了。
  而且最该死的是,因为瑰拉咬了他,刚刚的感觉让他心底某些不可言说的念头像草一样疯长。
  瑰拉不知穆里所想,还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自己突然咬了他。
  两人的交集并不多,瑰拉的心里其实还把他放在同学的定位上,如今贸然对同学做了这样的事,她也有些不好意思,而且她刚刚完全放纵了欲望,索取的好像有点多了,他不会有事吧?
  这般想着,心底愧疚更甚,看着一直埋着头不说话的穆里,瑰拉犹豫道:“那个,要不,我让你咬回来?”
  听到这句话,穆里动了动,迟疑地抬起头,眸光却闪烁个不停。
  理智告诉穆里,他该坚定的拒绝,可是感情上,穆里却觉得这或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可以以那样亲密的姿态触碰到她,给予她他想要给她的隐秘的快感。
  这个想法有些无耻甚至有些龌龊,可穆里却激动起来,甚至连垂在身侧的双手都有些微颤抖。
  终于他听见自己说,“可以吗?”
  还真得生气了,瑰拉眼底蓦然浮上些许笑意,她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将自己肩侧的头发往后撇了撇,低声道:“来吧,礼尚往来。”
  穆里的目光几乎定在了那洁白无瑕的一处,身子像受了诱惑般的渐渐前倾,等到靠近了那处时,他却有些紧张地手足无措。
  双手像是找不到地方一样有些别扭的撑在两侧,他不敢把手放在瑰拉的肩上,甚至不敢用手触碰她,只能以这样僵硬的姿势去汲取他想要且渴望的东西。
  瑰拉垂眸看穿了他的别扭,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在心底告诉自己,还他,仅此而已。
  冰凉的唇贴上同样冰冷的肌肤时,房间的门突然“嘭”的一声砸在了墙上,将屋内的两人惊了一下,齐齐扭头向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