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我就是说说,这一只鸽子做了给谁吃?想吃过几天去山上打几只野鸡算了,这是人家驯养的信鸽,一只费不少精力,还是留着吧。”徐芷解释。
  昨天徐芷见到鸽子的第一反应确实是吃,但是仔细一想根本不行,信鸽又不是山上随处可见的野味,吃了也没事,万一这只鸽子背负了什么使命吃了多可惜,这边还真没见过有鸽子出没,能驯养鸽子的都不是什么小人物,还是留着吧。
  沈六郎听了徐芷的话松了口气,笼子里的鸽子也放弃挣扎,一人一鸽同时放下心来。
  这只鸽子的确不一般,皇家驯养了一批信鸽,为了让鸽子通人性用了秘法。又因为要掩盖鸽子不一样,把其中最聪明的几只代号带上六,其他都一样,排名三十六的鸽子是第四个六,可见其重要程度。
  沈六郎其实也没打算杀这只,昨天想的是传信过去让人再传一只普通的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信里没表达清楚,对方又让三十六过来了。沈六郎早上一看还是它也很无奈,还打算待会杀鸽子的时候装作不注意让它自己飞走,没想到媳妇这么通情达理。
  他自然不知道,下属看见沈六郎的信还以为沈六郎不信任三十六,特意把三十六派过来,暗示这只是可信的,有什么事情直接传就好,完全没想到一念之差三十六差点没了小命。
  脱离危险的三十六在笼子里来回踱步,眼神瞥着两人,嘴里咕咕的叫着,仿佛在说:愚蠢的人类也想吃本咕咕。
  徐芷看着它那不屑的眼神有些手痒,对沈六郎说:“要不还是吃了吧。”
  听见徐芷的话,三十六吓得扬起翅膀就在笼子里扑棱。
  第45章 堂嫂
  这次沈六郎知道徐芷是来了玩笑, 没在意,三十六在笼子扑棱过来扑棱过去他也没管,还用手拍了拍笼子,命都保住了, 还想怎么样。
  三十六还是扑棱:它饿!饿死咕咕了!
  也亏的两年的默契, 沈六郎这才想起来昨晚到现在还没喂食。
  “要不要喂喂?”沈六郎试探道, 语气小心翼翼的,他怕媳妇再嫌麻烦再开口要炖了, 当着她的面自己可能不敢把鸽子故意放走。
  “喂吧,家里它吃什么?鸡食行吗?行的话待会去西院拿点过来。”徐芷不在意, 一只鸽子, 也就吓唬吓唬它。
  “不用那么麻烦,拿点米饭就行。”沈六郎决定帮三十六挣扎一下,毕竟皇家的金牌信鸽, 吃鸡食, 场面让人没眼看。
  “米饭?静婶应该做好了, 你去盛吧。”米饭好弄, 家里每顿都有。
  “对了,要不要送到西院去?让明杉看到就不好了。”想起来家里一群孩子,徐芷又交代一声。四岁的孩子正是什么都不怕的时候, 鸽子万一被明杉抓住,一通折腾能不能留下命可就难说了。
  “我这就送去。”想起明杉,沈六郎打了个寒颤, 他想到那天明杉用手帕包着一窝蚯蚓拿来玩,还很兴奋地告诉他的场景。
  明杉真的是什么都不怕,家里的鸡小时候也被抓过,怕手里这只鸽子重蹈覆辙, 沈六郎恨不得马上把它送走,心里不禁后悔,昨晚直接说鸽子跑了多好。
  “你不吃饭了?”徐芷问。
  “回来吃。”沈六郎已经提着笼子要往外走了,他怕晚一会明杉真的醒了,没想到想逗闺女没机会,还差点让它招了侄子的毒手。
  “去吧去吧。”徐芷也懒得理他,爱吃不吃。
  沈六郎出去没多大会,大伯母带着堂哥来了。因为快吃饭了,家里人都在堂屋坐着。
  大伯母进来第一句话直接冲着徐芷说:“小七呀,大伯母可是看着你长大的,真没想到现在成这样了!”
  “大嫂,怎么了这是?小七有什么不对你直接跟我说。”徐芷还没说话,于氏先出声了。
  “跟你说也一样,弟妹,小七这挣了钱就不认人可不行,栓儿他这段时间做的不对,拿店里生意当借口,当伯母的跟你道歉,但是咱家也没管你多要钱,这无缘无故的就辞退了有些说不过去吧?这两年咱们一家可都是什么忙都帮了,现在小六回来了,你们一家团圆了,就把大伯一家扔的远远的可不行。栓儿这大半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帮弟妹家这么多忙一句话就完了?”
  “大伯母,辞退可不是无缘无故,堂哥没告诉你吗?”徐芷放下筷子,让静婶把孩子都带出去,抬头问。
  “什么不是无缘无故?小七,也别怪大伯母得理不饶人,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大伯母可不愿意。”大伯母不理会,反倒是后面的沈启栓拉着大伯母。
  “娘,算了吧。”沈启栓看样子不想计较。
  “堂哥别拦着,我来说。”沈六郎从门外进来了,“大伯母,堂哥是我做主辞退的。”
  “甭管谁辞退的,理由总该说说吧。”大伯母不依不饶,一只手拨开拦着她的沈启栓,问沈六郎,“六郎,你可得说清楚了,咱们沈家可不兴忘恩负义这回事。”
  “堂哥偷拿了店里的东西。”沈六郎言简意赅。
  “拿了什么?”大伯母不信,“店里有什么东西值当的偷拿?”
  “这就要问堂哥了。”沈六郎没再解释,“原因昨儿我已经告诉大伯了,大伯也知道,大伯母在我家不依不饶,不如回家直接问大伯去。”
  “拿了什么直说就是,找你大伯干什么。”大伯母不愿意回去,要是敢问她早就问了,就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才来找徐芷的。
  “堂哥偷偷扣了单饼,这几天的斤数都不对。”徐芷直接挑明了,越拖越解释不清。
  “不就是几斤饼吗?”听到这个大伯母反而放心了,“小七,这样,栓儿拿了几斤,大伯母帮你把钱垫上,这事就算过去了,晌午你堂哥接着去镇上给你送货,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大伯母,这规矩可不能乱,当初沈启生就是因为拿了东西被辞退的,谁也不能例外,再出一个偷拿东西的,不论是谁我照样辞退,大伯母还是回去吧。”
  “小七,咱这可是正经亲戚,不是他们那种拐了歪的,打小你大伯可就拿你当亲闺女待……”
  大伯母还想说什么,大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回家,来小六家干什么?要点脸皮就紧回家!”
  “不是,我就说几句。”大伯母不想回,不管回去以后男人会怎么说,这次回去了下次可就没由头再来了。
  “几句也不行!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牵扯别人干什么?启栓,带你娘回家。”大伯气的发颤,他就出去一趟,回家看娘俩不在家,就知道不好。问了儿媳果然是来侄子家了。
  他实在是没脸见弟弟了,不管以前怎么样,这大半年有侄子家带着,自家挣了不少钱,儿子做了丢人的事他也没脸,没想到妻子带着儿子还来给侄子找茬。
  “大伯,进来吃顿饭吧。”听见了大伯的动静,沈六郎去门口喊。
  “不了,你嫂子做饭了。”大伯回了一句,转头对大伯母两人说,“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呀!”
  大伯母再不甘不愿,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大伯回家,走前还嘀咕一声:“没有小七给的差事,栓儿也遇不上那个女人。”
  “你闭嘴吧你。”大伯回头说了一句。
  ……
  看大伯一家三口走了,徐芷叫静婶,让她带孩子出来吃饭。
  于氏叹气:“你大伯母以前没这样。”忍不住想起年轻时候的事。
  “娘,那是她儿子,我们是妯娌侄媳妇的,肯定远了好几层,现在出事了她肯定向着儿子呀。”徐芷劝了两句。
  这时候几个孩子也出来了,刚刚莲花他们也被徐芷赶回屋里去了,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徐芷给茉莉盛了碗饭,问沈六郎,从西院到家来回一趟没这么快。
  沈六郎正在给明椿夹菜,把明椿不喜欢的青菜多夹了两根:“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三叔了,三叔说看见大伯母气冲冲地往咱家走,可能是来者不善,我就跑回来了。”
  这样就对了,不过:“三叔去喊的你?”不然就算看见了路上看到沈六郎也没这么快。
  “不知道呀,我从西院出来就看见三叔了。 ”徐芷一问,沈六郎也不明白了。
  “大伯也来得挺快。”徐芷又提了一句,心里有些不解。
  “差不多是堂嫂说的吧。”沈六郎猜测。
  “堂嫂?”
  “对,堂嫂可能在家,听见动静告诉大伯的吧。”三叔也有可能是堂嫂拜托的。
  “差不多,算了,吃饭吧。”再往下就不好谈论了。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是只有背景的鸽子
  第46章 和离
  “儒海家的, 你听说了没?启栓他媳妇和启栓和离了,昨天就带着嫁妆回娘家了!”没两天,六伯母来送饼的时候一脸神秘的告诉于氏。
  “和离了?”于氏知道两人闹,但是没想到真的和离了, 嫁妆都带走了, 要是拿着和离书走的那可真没法挽救了。
  “我听说是昨天一大早, 启栓家来了个女人,在门口大声喊怀了孩子, 启栓出来把人扶进去了,接着家里就吵起来了。没多大会启栓媳妇跑回娘家了, 下午再来就是带着娘家爹和兄弟, 怎么谈的也不知道,天没黑就拉着嫁妆走了。”六伯母知道两家闹了矛盾,可能不知道, 把听说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和离了也好, 就是不知道娘家那边怎么样。”于氏叹了口气说。
  “一个女人家, 和离了下辈子可怎么过。”六伯母也跟着叹气。
  “在娘家接点绣活, 挣点钱自己留着。等过两年这事淡了,再说个也行。”于氏说了句。
  “也对,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就是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再回来。”以前也有拿了和离书离开的,等过两个月,在娘家过得不好, 男人一去接就回来了。
  “这谁知道呢。”于氏希望别回来,她回来好不好还得受气,一鼓作气过就这样了结了,两年直接找个人嫁了多好。只是这话不能直接说, 说出来就变成她不盼着侄子好了。
  “锅里还有东西呢,三媳妇看不好,我赶紧回家看看去。”看于氏不想继续聊下去,六伯母识趣的找了个理由回去了。
  ……
  徐芷和沈六郎没空理会这些,正忙着抓鸡呢。
  徐老板昨天来了,尝了以后包了一百只烧鸡,说想先试试,不过看他吃鸡的架势,徐芷特别怀疑一百只能不能撑到他回家。
  徐老板不知道徐芷内心,知道的话一定会回答,一百只当然能撑到家,家里还有娇妻等着呢,如果把这个带会去,陈季玲一定高兴。
  直到现在,想到和陈季玲相处两年多都没发现对方是女子都想打自己一巴掌,他们差点自己就因为自己的胆怯错过了。
  陈镖头陈季礼真正的名字是陈季玲,陈季礼是陈季玲的亲弟弟。两人是龙凤胎,陈季礼出生晚,虽然是个男孩从小就内向,反倒是陈季玲这个女儿从小喜欢舞刀弄枪,七八岁就跟着去镖局,从小练就了一身本领。
  陈季玲十五岁就开始跑镖,第二年就结识了徐耀宗,两人关系一直很好,好到快要互表心意的时候,不料徐耀宗竟然想退缩。
  正当陈季玲打算给他好看的时候,徐耀宗想清楚了,这时陈季玲才告诉他实情。原来一直不说是因为她也是怕,她怕徐耀宗嫌弃自己,一个几年来在男人堆里长大的女子。
  两人回去以后就成亲了,徐耀宗父母开朗没有意见,家里的老爷子只看能力不管你娶谁,只有几个叔伯,想借妻子儿媳娘家的势力过来抢生意,徐耀宗这大半年都在忙生意。
  不过不管在外面生意多难多累,他都没在家说过一句累,陈季玲在他身边两年,他什么样还不清楚吗,知道丈夫辛苦,在家受得委屈从来没说过。
  徐耀宗是最近才知道,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妻子竟然几番被人陷害差点流产。与父亲商议以后,两人在老爷子面前提出了分家,在徐耀宗心里,祖产真没有妻子重要。
  好在老爷子也不是特别迂腐的人,只是提前分家他们这一房只能拿到一成家产,以后还不能随便依附徐家的庇护。
  能分家徐耀宗就满意了,其他的都不在意,生意是生意,祖父还是亲祖父,分家了依旧和老爷子亲近。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让其他几房继续逗就是。
  老爷子知道这个孙子的手段,见徐耀宗是真孝顺不是假意讨好,又添了些私房给孙子,让他自己发展生意。
  所以现在徐老板做生意,纯粹是为自己做了,不像以前那样瞻前顾后,现在不仅能多陪妻子,每趟的货物也是自己做主。
  这次徐耀宗还是催徐芷上新品,看见店里的鸡块,直接定了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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