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领悟杀意
  南门枫身形再退,喉中血腥之气弥漫,强压下去,轩辕剑急忙朝着再次斩来的血刀迎去。刀、剑一连串的碰撞之后,南门枫已经退到了台边。
  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右手虎口震裂,鲜血顺着轩辕剑滴落,右臂酸痛无力。让南门枫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他的剑意好像影响不到仇狼分毫。
  剑意一旦失去威力,南门枫的实力凭空下降了一个层次,修为的差距,令他没有战胜仇狼的机会。
  “师父,为什么南门枫的剑意好像没有效果。”时刻关注的雨冰岚也发现了问题。
  晟王淡淡道:“因为杀意,那人的杀意将南门枫的剑意尽数化解。能领悟杀意之人,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他年纪轻轻,怎会有这样的经历?”
  “杀意?”雨冰岚轻声呢喃,俏眸中再次燃起了希冀之色。
  仇狼突然睁开双眼,杀意顿起,气势猛然增长,隐隐一股真境武者的气势朝着南门枫压来,令南门枫双眸顿时一沉。
  真境?不对!他还没有突破到真境,只是触摸到了真境的边缘,只差那临门一脚了。他也隐藏了实力,强烈的气势令南门枫感觉到了生死危机。
  “战!”
  元力疯狂涌入轩辕剑,剑芒顿时闪耀,光芒大盛,“吼!”伴随着一声怒吼,青蛟之魂腾然出现,绕着轩辕剑盘旋飞舞。
  铜铃大的双眼狠狠盯向仇狼,令仇狼心中一悸。眼前的少年,让他产生了危机感,这一战,或许会败!
  想到这里,仇狼兴奋莫名,越是强大的对手,越是让他战意昂然。
  “杀!”
  血刀急斩,仇狼双眸之中血红一片,浓烈的杀意犹如实质一般轰然朝着南门枫压去。南门枫只觉自己仿佛被血海包围,浓郁的血腥之气令他作呕,心神受此牵连,波澜顿起。
  “去!”
  这一战,到了此刻。二人都没有退路,这一击将分出高下。
  蛟龙之魂怒吼着扑了出去,血盆大口咬向仇狼,轩辕剑随后而至,剑意凛然,台下人群都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力。
  “想不到南门枫还留有后手!”
  “难怪晟王如此淡定,如此手段,灵境之中谁又能敌?”
  “我看不一定,仇狼这一刀不简单,南门枫未必能接的下。”
  人群中有人看好南门枫,有人看好仇狼。但毋庸置疑的是,二人的实力已经在灵境中接近无敌。
  人群都忘了南门枫只是一名灵境七层的武者,如果他有灵境九层的修为,那灵境中还有人会是他的对手吗?
  未来灵境第一的位置,又将是晟王的弟子,虽然南门枫只能算是半个弟子。
  “吼!”
  蛟龙之魂冲过了血色包围,狠狠撞向仇狼,虽是灵魂之体,仇狼却不敢丝毫大意。杀意令他对危险格外敏感。
  手腕一抖,血刀回旋,斩向蛟龙之魂,“既然你找死,那就让你再死一次。”仇狼目光一片冰冷。
  轩辕剑随后即至,带着剑意轰然斩了下来,穿过血色光芒,剑势一顿,慢了下来。血色在剑意的压制下,缓缓消融,轩辕剑一点点破开血色,朝着仇狼斩下。
  “吼!”
  被血刀斩中,蛟龙之魂狂吼一声,受了巨创,长尾一摆,冲天而起。
  “逃了?”南门枫顿时愕然,虎头蛇尾,如此不济?不过,够了!南门枫也没有奢望蛟龙之魂能够打败仇狼,只需要拖延片刻便好。
  斩!
  仇狼手中血刀,划出一道血芒,在血色笼罩的范围之中,血刀气势更甚。虽然方才收了些伤,仇狼还是相信,这一刀足以斩杀南门枫!
  轰隆!
  透过血色,刀、剑再一次相交。
  就在那一刹那间,南门枫舌尖轻咬,一口精血喷洒在轩辕剑上,金黄色的光芒一闪,轩辕剑穿过了血刀,在仇狼胸口划出一道血迹。
  呛啷!
  血刀断为两截,刀锋落在台上,刀柄留在仇狼手中。
  怔怔的低下头去,望了望手中的半截血刀,再看看胸口汩汩流淌的鲜血。仇狼眼中闪现出莫名的轻松。
  “娘!孩儿来找你来了!”
  黑色身影轰然倒在了台上。
  湛蓝的天空忽然阴暗,一双血色大手从云层背后突兀的伸了出来,眨眼间来到的身前,抓住他的爹娘消失在那黑暗的天际。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眼角的泪水开始流淌。
  “不!”野兽一般的怒吼,阴暗的天空被震散,像被雨水洗过一般清澈,只是爹娘的身影早已不见。
  眼中一片血色,血红的天空上挂着血红的骄阳,血红的天地间尽是一片血红的林木。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流淌着的是血红的泪水。
  “不!”
  两滴清泪从黑衣青年眼角滑落,身形骤然坐起,鲜血喷洒在黑衣上、床榻上,阳光顺着窗外照了进来。
  金黄色的太阳,让他意识到原来是一场梦境。
  “你醒了!”
  阳光下,那两滴清泪晶莹剔透。南门枫心中一动,有泪之人,又怎会是真正的无情之人?
  “为什么?”仇狼双手抽搐,强行压下心中的屈辱。对他来说,活着比死亡让他更觉得屈辱。有什么能比被一个你誓要斩杀的人救了更屈辱吗?
  南门枫沉默,只因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仇狼强烈的杀意让南门枫意识到,这个无仇无怨之人只是为了杀他而来。
  可为什么要救他?
  或许只是因为他倒下之时的那一声低吟,那一个眼神。那一刻,南门枫心中突然一痛,同病相怜的一种痛。
  当南门枫强忍着身上的伤势抱起仇狼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晟王同样不知道。
  等南门枫的身影消失在晟王殿之时,人群沸腾了!
  “仇狼完了,尸骨无存。”
  “晟王怎会有这样的徒弟,人都死了,他还想干什么?”
  二王子云岩眼中充满了怒火,声音却冷得像万年不化的寒冰,“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
  仇狼无能,死不足惜!云岩讨厌的是失败,他憎恨失败,因为失败会让他万劫不复。那个外表温和的八弟,无时无刻不在找机想要将他置于死地。
  萧丰羽没有说话,辩解只会显得他更加无能。
  仇狼缓缓起身,下了床榻朝着门外走去。即将出门之时,身形顿了一顿,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声“谢谢!”。
  这一句‘谢谢’只有仇狼能懂。他不是谢南门枫的救命之恩,而是谢南门枫让他做了一个美丽的梦!虽然,没有完美的结局。
  仇狼的梦境,第一次不是全部被血色占据。
  望着蹒跚而去的背影,南门枫苦笑着摇了摇头。三天前,晟王交代有事找他,现在是时候了。
  雄伟的晟王殿空空如也,大典早已结束,人群都已散去。此时的晟王殿中,只有南门枫和他们师徒二人。
  片刻之后,南门枫便来到了晟王的住所,此时的晟王正在和雨冰岚悠闲的下棋,见南门枫走来,只是摆手示意南门枫坐定,继续着未完的棋局。
  “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天地万物皆为道。”讲棋还是传道?对南门枫和雨冰岚来说,这些还太过深奥。
  有些道理,不是别人说了你就能懂,需要自己去摸索、体会。晟王对此好像却毫不在乎。
  南门枫有种奇怪的感觉,晟王好像在尽可能的时间内,将一切传授给他们。只是无从求证。
  棋局以雨冰岚的落败而告终,晟王转过身来看了南门枫一眼,似乎有话要问,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我送你去一个地方,你替我做一件事。有天大的好处,也有非比寻常的危险。你,愿意吗?”晟王淡淡说来,没有丝毫情感波动,反倒是一旁的雨冰岚面色一紧,双眸中闪过妒意。
  “我愿意!”没有丝毫犹豫,南门枫当即应了下来。
  晟王眼角一挑,道:“你不需要听听再做决定吗?”
  “不需要!”南门枫相信自己的直觉,从第一次在晟王庭院相见之后,他便对晟王有种特殊的情感,信任、尊敬、崇拜!
  “好!”晟王满意的点头道:“我先送你去一个地方,你可以在那里待一个半月的时间。这段时间,我要你尽可能的提升修为。”
  “因为,我要你做的事情,很危险。九死一生!”
  富贵险中求!武者的一生同样如此,哪一个武者不是游离在生死之间。若是怕死,修武何用?
  “你跟我来!”
  晟王起身出了殿门,雨冰岚紧随其后,南门枫见状,只能随后而行。
  三人一路下山而去,晟王步迹从容,看似平淡无常,速度却奇快。南门枫全力而行,倒也没有落后。
  察觉到身后南门枫的情形,晟王突然加快了速度,眨眼间已是数十丈之外。南门枫不得不使出御风八变,方才堪堪跟在身后。
  此时,晟王淡淡道:“你的身法中有风的影子,似乎领悟了风意,又似乎有些欠缺。好好感悟,假以时日,定能有所突破!”
  原来如此!
  自从那日广场上顿悟之后,南门枫便发觉他的身法快了数倍,只是总有些地方模糊不清、难以捉摸。
  那就是风意吗?南门枫心中一动,剑意让他战力凭增一倍,风意呢?又会带来怎样的好处?如今只是初窥门径,身法之快,灵境中罕有对手,真正将风意融会之日,实力定会突飞猛进。
  思绪流转之间,三人已经下了紫云峰。晟王身形一转,沿着山体朝北而行。没过多久,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山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