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大婚突变
  这日大婚,比之前些日子尘王和沐桦苀那一场,明显要盛大许多。
  这盛大,不止红妆十里,还有一大早起来凌城中的人都聚到了沐桦府通往修王府的大道上。
  迎亲的车队过,伴随着不断飞落的花瓣一道落向路边的,是一枚枚的金币。刹时道路两旁的民众都欢呼着捡起来,场面一派喜庆。
  照理沐桦祁作为沐桦家第二女出嫁理应由作为长兄的沐桦筑背着出门,然许是知晓她乃奕旭的亲妹,加之这么多年他与沐桦祁也没什么感情,恐她会不屑,沐桦筑只同许多人一道在祁连院外候着,并未进去。
  说来沐桦筑也不知是近日幡然醒悟还是沐桦苀曾与他说过什么,凌嘉尘逼宫一事他倒未曾参与,所以到现在才能安然无恙。
  祁连院沐桦祁的房中,此时她已着了一身嫁衣,头上也盖上了盖头。
  亭原亭俞杜续及墨邪阁一众人包括还因鞭伤显得有些憔悴的隽依已退到门外,将空间留给房里的三人。
  一袭红衣的沐桦祁,一袭蓝衣的轩沪逸及一袭白衣的奕旭。
  奕旭和沐桦祁的关系,轩沪逸早在竹山时就多少猜到了些,近来沐桦府上下也差不多知道她与奕旭是亲兄妹,他这么多年关心着她,自然在沐桦府里也有自己的人,是以沐桦府众人知晓这件事没多久他便知道了。
  也只轻轻叹息并未觉得有什么。她不是他的表妹这个事实,他倒未觉得有什么,毕竟依着她的性子,若不是被她看在眼里,便是亲兄妹她怕是也不在意。
  这么多年,他们虽不是亲兄妹,感情却甚过亲兄妹,但不管怎么说,他看着眼前奕旭,总觉得怎么看怎么讨人厌。
  难怪那时在竹山尽管奕旭救过他的性命,他也总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亲哥哥,果然是讨厌的,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做,一出现就能博得这丫头的好感。
  若是沐桦祁知晓他此刻的想法,必又是好一番数落,她能对奕旭这么有好感,除了血缘亲情外,最主要的还是他救了轩沪逸的命。
  若有人问她此时轩沪逸和奕旭谁对她要更为重要些,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轩沪逸。她和轩沪逸,可以说是相互扶持走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早已胜过血缘这种虚无的东西。
  “作何早早便将盖头盖上了?本小侯还没见过你认真装扮的模样呢,不然摘下来给本小侯看一眼先?”
  沐桦祁只觉得他这样很是好笑,便是看不到,她也知道轩沪逸此时虽是与她说话,实则视线一直未离开过奕旭,且必是带着几许挑衅意味的。
  “新娘子的盖头盖上了是随便能摘下的?想不到堂堂轩沪侯府的小侯爷,如今大凌的大丞相竟是个这般不懂礼数的人。”谁能想到,外人眼里传得神乎其神的神医奕旭会有这种类似小孩子争口气的时候。
  一听他说大丞相,轩沪逸的嘴角都微微抽了抽。说真的,到现在他都还是蒙的,大丞相是什么鬼?也不知道凌嘉恒是怎么想的,倒是近来他忙了不少,常常怀念以前无事一身轻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的时候。
  不过气势上却不想就这么输给奕旭,“你说本小侯不懂礼数?那你又懂了?也不知谁两手空空的就来了,连个新婚礼物也未准备。”说着故意看向他身后的两个箱子,这个举动沐桦祁便是看不到也猜得到。
  一大早便给她送来两大箱的东西,说是嫁妆。依照这么多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这两箱东西怕都不是什么凡品。
  奕旭却半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东西在本公子手里,那便就是丫头的,若是送到修王府去,谁知道到最后是不是便宜了别人?”虽说也只有阜修能勉强配得上这丫头,但他可不怎么放心他。
  左右东西放在自己手里,丫头想什么要便什么时候要,那些新嫁女到夫家嫁妆被妾室骗走的事还少么?
  诚然,奕旭是想多了。
  依着沐桦祁的脾性,哪会有人敢从她手里拿走她的东西,她不将别人的弄过来就不错了。
  他这么一说,轩沪逸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但心里还是嘀咕了一句,这奕旭想得还真多。
  后来,在由谁将她背出去这件事上,轩沪逸和奕旭没少争执。最后还是沐桦祁开口让轩沪逸来他们才消停。
  若是由奕旭来,怕今日这婚又得要闹上一闹了。不知为何,她只想快些拜完堂成完亲,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恨嫁过头了。
  轩沪逸将沐桦祁背出祁连院,奕旭并未跟着。但沐桦祁知道他并离开,只是不知隐在何处看着而已。奕灵族的玄妙,可不是她这个初初入门的小菜鸟能参悟得透的。
  墨邪阁众人退到一边给他们让出一条道,不难看出他们脸上的喜悦,尤其是小丫头脾性的亭俞,此时甚至都红了眼眶。
  怎能不高兴?从前他们甚至以为以主子那什么都放在心上的云淡风轻模样怕是会孤苦一生,却没想到能有一个人入得了她的心让她为之牵挂。
  主子虽然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但他们知道,自修王出现后主子脸上的笑都真实了许多,不再是往常那副什么都挂在心上的样子。便是上次主子是南疆时,修王逼着亭原用他们专程传讯的鹰给主子寄去的信,主子虽未回,但连同那张空白的纸,主子也与信件一起好好的装在盒子里放在床头。
  主子对修王,是上了心的。
  而主子能有一个人陪着不再那么孤单,他们也是乐意看到的。
  看着他们,再看看祁连院门外站着的一众人,背着沐桦祁的轩沪逸才觉得心中有些酸涩。想不到这丫头就这么嫁人了,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六岁的小丫头,瘦瘦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若不是那人将她救回并嘱咐他多加照看,他怕是也不会与她有如今的交情。
  而那个救了沐桦祁并交代轩沪逸对她多照看的,就是沐桦祁的师父,南华道长,也是墨邪阁的前任阁主。
  见是轩沪逸背着她,沐桦家的人都有些意外,但谁也未说什么,只象征性的嘱咐了她几句类似嫁到修王府当如何如何的话,便到了大门前。
  不知谁喊了一声“那是修王府的迎亲队”后,沐桦祁素来平静的心猛地跳了跳。
  从那些欢呼声中,她知道阜修也来了,而换下一身白衣着了一袭喜服的阜修,不用想她都知道该有多惊艳。
  阜修那张面容,她无意间也曾为之失神过几次,更何况此番的他。
  一阵紫兰花香过,她已从轩沪逸背上落到他怀里。
  讲真,活了这么两辈子,她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公主抱。她敢肯定,自己此刻的脸定是红透了。还好有盖头遮着,不然被她那些下属看到,她威严何在。
  就见他那么一抬手一挥手间,人就落到他怀里,轩沪逸甚至都未反应过来人已双双落到新郎骑来的马背上,在感叹阜修好内力的同时,还不忘喊道:“修王这般,是不合规矩的!”
  照规矩新娘子应由兄长背着走到花轿前,再由喜娘搀扶着入花轿。诸如阜修这般直接将新娘抱着无视花轿直接跃上马背的举动,的确不合规矩。
  只是阜修会在乎吗?当然不会,他现在整颗心都砰砰的跳着,只想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幸福知晓他的喜悦。她就要成他的王妃了,他一刻舍不得她离开他,便是他骑马在前她坐轿子在后也不行。
  感受着后背传来的心跳声,沐桦祁脸色微红的同时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阜修不在乎这些规矩,她又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么?
  自然不是。
  就这么两人坐在一个马背上接受街道两旁所有人的欢呼,她觉得这样的才更有大婚的氛围。
  这么多人送祝福,阜修,果然很得民心。
  如今他作为大凌的摄政王,不仅未有人反对,甚至还有不少人为之欢庆,直叹修王殿下就该有这样的地位,而不是早年空有其名无权无势。
  花香中掺杂着的金币落地声,她也是听到了的,心中直感叹果然不愧是首富,出手真是大方。
  但素来喜爱银钱的她,却是为着他这一番败家的举动觉着心中一阵甜蜜。
  阜修这样的人,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她想,终此一生,他若不将她丢弃,她必也会对他不离不弃。
  阜修将缰绳拉好,双手环过她的腰肢,靠在她肩头,“阿祁……”
  微微躲过颈间的气息,她闷闷应了一声,“嗯?”
  “汐汐……”
  沐桦祁微微一抖,脸却是红了。分明不过一个名字。“嗯?有事说事,作何这般缠缠绵绵的模样?”
  阜修却闷闷的笑了,“呵呵呵……汐汐,我很高兴。”
  盖头下沐桦祁亦是轻轻扬起了嘴角。
  她也很高兴。
  修王府被装扮得一片喜庆,一众下属也是一身红衣。
  沐桦府准备的嫁妆连同修王府送过去的聘礼一并被墨邪阁一众人在水玉等人的引领下送入紫兰居。
  第一次到紫兰居,亭俞看着这满园的紫兰花和那一池温泉,暗暗咂舌,主子以后可享福咯,这环境,简直没得说。
  亭原则挑了挑眉,她总算知道为何主子会让她在她的右肩汶上紫兰花了。原来主子竟那么早以前就对修王殿下芳心暗许了么?
  修王府大门外。
  阜修抱着她轻轻一跃,二人便稳稳落地。
  将她松开转而牵起她的手,“阿祁,随我来。”细致的牵着,一副生怕她会摔着的模样。
  沐桦祁只觉得他太过大惊小怪,便是此番看不到,她敏锐的感知力可还在,哪有那么娇气。
  不过还是顺从的随他一道缓步走入修王府。
  大殿中,一见新人走入,宾客都安静下来,看着这一双新人,连连惊叹。
  修王殿下果然天人之姿……
  新娘子虽盖着盖头,却掩不住那动人的身姿,若不是知道沐桦家第二女不过寻常姿容,怕是会以为此番模样,盖头下必是个倾国倾城的容颜。
  主持婚礼的是已为大凌皇帝的凌嘉恒和皇后酉水馨。
  虽有不少人疑惑为何到此刻都还不见修王的家人出现,但并没有人敢开口问,加之有帝后一起主持婚礼,这般殊荣可不是谁人都能有的。
  “对不起,母亲不便前来,所以……”
  “你不必与我说对不起,我难道还不知道?”
  阜修失笑,是了,且不说她知道母亲不能亲自前来,单就她的性子,也并不在意这些。
  她从来就只在意她在意的人和事。
  一声“一拜天地”,他们朝外弯腰拜了一拜。
  一声“二拜高堂”,他们转身朝里拜了一拜。
  一声“夫妻对拜”,沐桦祁笑了。
  因为大殿外传来一声“等等”。
  至此,她才知道,她的担忧果然是对的。这么顺利,便是连她都有些不信。
  她能感觉到,阜修听到门外这一道喊声时,身子明显僵了僵。
  这是他认识的人。
  而水玉等一众阜修手下的人都一脸担忧。水玉则一脸责备的看着负责王府守卫的木天,“你是怎么安排的人?怎地让这几人闯进来了?若是……”却停住了,担忧的看向站在阜修旁边的沐桦祁,若是祁小姐知道,不知会不会生气不成这个婚,到时候主子岂不是……
  她就说,她最讨厌的便是主子的那个师妹。
  木天自责的同时也是一阵无奈,“你也知道,这四人是那人手下最有能耐的,外面那些人哪能拦得住。”心中却是庆幸只是这四人前来,而不是正主到场,不然明日这天下还不知该传出什么样的流言来。
  来人皆是女子,当先一人不悦的看了依旧盖着盖头看不清的沐桦祁一眼,转而对阜修道:“大公子,您不能娶别人!”
  众人一阵哗然,这世间能这么与修王说话的,还真没有几个,且看这四人的装扮,明显都不是正主。
  下属尚且如此嚣张,若正主到场,还不知该怎样。
  有眼尖的看到说话的女子正是几日前跟在入过修王府那名绝色女子身边的丫鬟。那岂不就是说这些人是那名女子派来的?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只是这“大公子”的称谓又是何处来的?难道是修王殿下真正的身份么?
  阜修皱了皱眉,并未搭理她,而是冷眼扫过金留,金留心中一怔,主子生气了,怕是责怪他们随意便让人入了王府。心中轻叹一声,他们也未想到这人竟会如此大胆,敢在这种时候让人闯进来。
  对上墨邪阁一众的狠瞪,更是明白若非他们的主子未发话,他们怕早就冲过来与那四人打起来了。
  立刻上前,伸手将人拦住,“秋月姑娘,还请留步。”
  “怎么?你敢拦我?”秋月这人素来高傲惯了,便是阜修她都敢以那般语气说话,又怎会给金留面子。
  金留是个闷性子,打打杀杀他行,这种和小女子耍嘴皮的事,他着实不擅长。
  水玉见他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做又强忍着不出手的样子,给他一个没出息的眼神后,语气不善的对秋月道:“主子大婚,秋月姑娘若是来喝喜酒的,我们欢迎,若秋月姑娘有其他事,还恕我们修王府今日不便招待。”
  “哼!你是什么身份?你家主子都未说话,轮得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水玉不屑的看她一眼,这人果然与她主子一个模样,她主子空有一副好容貌,而她是空有一身好武功,都是没什么脑子的,若不是主子顾念着今日大婚不便见血,她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我是什么身份就不劳秋月姑娘挂心了,只是姑娘也莫要忘了自己也不过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身份可不比我高贵到哪里去。”
  秋月被她堵得一气,并未忘记今日来此的目的,不再与她多说,而是直接看向阜修,“大公子何以大婚都不请家里人?难道是新娘子太过丑陋见不得……”
  “找死!”话还未说完,就被阜修抬手挥了出去。
  刚想说什么,却被他冷冽的眼神吓得不敢出声。
  “本王不过不喜大婚之日见血,你以为本王不敢杀你?本王的王妃是什么样的,便是你主子都没资格多说半句,更况是你?”
  秋月吞了吞口水,她能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有个好主子而已。大公子离家多年,她险些忘了他那果决狠辣的手段。
  能在接受一年间便把家中大小权握在手中,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只是她若完成不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回去估计会连命都保不住,“大公子今日便是杀了奴婢,奴婢也必须阻止大公子娶这个女人,大公子娶别人,将我家小姐至于何地?”
  有人才了悟,原来是修王的情债啊。
  可看轩沪小侯爷和虽沐桦府送亲队伍一道来的那些人愤怒的神色,他们还是决定安静的看好戏。
  “你家小姐,干本王何事?”
  秋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憋了半天不知该如何答,却是她旁边的女子接了话,“大公子难道忘了这么多年与我家小姐的情分?我家小姐对大公子的心意,难道大公子还不清楚?我家小姐是何等人物,大公子今日竟要为了这个丑女弃我家小姐于不顾吗?既然如此,那奴婢便将这个丑女杀了!”
  却听一声冷笑传来,细听才发现是那盖了盖头被她称作丑女的新娘子。
  “还真是好有趣的一场戏,想杀我,可问过我同不同意?当着本姑娘的面抢本姑娘的人,本姑娘是该夸你们一句,好大的狗胆么?”
  众人都静了静,这沐桦祁,说话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客气?一点儿也不淑女?
  但是却莫名让人觉得好过瘾。
  本来还有些担心的轩沪逸也晃着折扇轻轻笑了,这丫头的本事他还不知道,刚刚竟还那么担心。
  本来还在担心准备冲出去与那几人吵一吵的西小治,听到沐桦祁这阴惨惨的声音,忙拉着西潜焕后退两步。
  这种时候,还是躲远些的好,以免被波及。
  凌嘉恒也才舒口气,给旁边同样担心的酉水馨一个放心的笑。
  那女子被吓了吓,却硬着头皮道:“你个丑女,不过区区庶女,以为本姑娘会怕你?”
  “庶女?哼!便是庶女也是我沐桦家的庶女,还轮不到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来说三道四!”众人惊讶于沐桦筑会开口帮沐桦祁说话的同时,也想到这个沐桦筑可是少年将军,早年便是个惹不得的人物,他们还是只看戏的好。
  许是阜修不再说话,秋月并不害怕他们,便道:“不过区区左相府,便是正经嫡女我家小姐都不放在眼里,何况一个区区庶女!”若不是大公子总派人护着,小姐岂会容那庶女活到现在?
  “我沐桦府虽权势不大,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罪的,若你家主子再多番找麻烦,可莫要怪本将军手下不留情!”说着就要出手,却被突然出现的人拦下。
  “哟!这是怎么了?怎么打起来了?”来人,正是沐桦筑一直以来的死对头,欧孜晰。
  “怎么?你想管这个事?”沐桦筑明显不悦。
  欧孜晰这才几乎所有人包括阿修在内都一脸不善的看着他,嘴角一扯,他好像,坏事了?“不好意思啊,只看到是你出手,习惯使然,习惯使然,你们继续,继续……”说完急忙闪开,直直挪到轩沪逸那边。
  敲着轩沪逸的肩头,问:“怎么回事?本公子是不是错过什么好戏了?”
  “哼,若不是看在你大老远赶回来参加这场婚礼的份上,就冲你刚才的表现,本小侯都懒得搭理你。原还想将本小侯那妹妹许给你,如今看来,得再考虑考虑了!”
  “你妹妹?轩沪侯府的那大小姐?”
  轩沪逸冷哼一声。
  见他不否认,欧孜晰眼睛立马亮了,“这感情好啊,本公子家老头老是催本公子成婚,本公子又找不到合适的,每次回来都被他念叨,你们家那位妹妹本公子看着正合适,就这么说定了啊大舅子,赶明儿本公子就去提亲!”
  轩沪逸:“……”
  欧孜晰这一番打乱,不少人都是蒙圈的。
  秋月见有人帮自己,本以为是个帮手,却见那人很快便闪开,冷哼一声,“沐桦大将军这是要与本姑娘动手吗?就不怕别人说你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你以为本将军会在意?”
  “沐桦大将军在不在意本姑娘可管不着,只是若要对付我们四人,沐桦大将军一人怕是不行。”
  “呵,你当本姑娘是死的?对付你们,何须别人出手!”盖头未动,轻轻一抬手,大殿中柱子上的红菱便已到手中,随手一挥一转间,四人就撞在柱子上或直接飞出大殿。
  这个过程,实则只是眨眼间。
  有人不由惊呼出声,“天呐!这沐桦家二小姐原来是个高手!”
  手中红菱再一挥,刚撞到柱子落在地上吐了一口血连站都站不起来的秋月就被缠住脖子立了起来,“有这个本事来抢人,怎么不去打探打探对方的底细?本姑娘可不管你口中的小姐到底是什么人,敢抢本姑娘的人,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秋月震惊的同时,却更多的是不甘心,她们又岂会没查过这个女人,只是无论怎么查都只是沐桦家不得宠的庶女而已!“你……你以为……我们就……就只有四……四人过来……呵……”然后,大殿外多了许多黑衣人,不难看出个个都是高手。
  对上自家主子投过来眼神,木天内心一阵哀嚎,他确实安排了人守好王府了啊,只是这次,那人分明下了决心,来的全都是高手。
  沐桦祁淡淡挑眉,已感受到了四下多出的气息,“哦?那,便来多少本姑娘杀多少!”然后道:“这个留活口回去报信,其他,都杀了。”轻飘飘的语气,却让在场众人惊出一身冷汗。
  在场就有墨邪阁的四尊使,加上能来参加她婚礼的,都是墨邪阁有些地位的高手,是以,几人闻声而动,没一会儿那些所谓的高手便都没了气息,死相还颇为凄惨。
  墨邪阁众人早就忍不住了,得主子命令,哪还能留手。
  秋月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见出手杀了他们所有人的那群人又悄无声息的回到原来的位置。
  这些人,分明看不出有半点武功,为何……
  看着红菱尚握在手中的红衣女子,看不到脸,却让她一阵心颤。
  沐桦筑和刚回来的欧孜晰都眉头跳了跳,这些人,便是连他们都未看出来是高手。
  沐桦筑想的则是,那日在宫宴中出现的,好似就是这一群人中的几个。那么,这就是他那个从未被他看在眼里的庶妹的人?
  不由感叹,还好他听苀儿的话收了手,不然若对上这样的人,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这大凌隐藏的最深的,不是阜修,而是他这个二妹妹。
  目睹这一幕的众人皆是惊恐的看着沐桦祁。
  至此,他们才知道这沐桦家的庶女是最不能得罪的。有不少人庆幸幸好未打将女儿送入修王府的主意。且看皇上的神色,分明对她有这般能耐一点儿也不惊讶。
  皇上,是知道她有这副能耐的。
  而知道后还任由她如此,便说明,皇上也是向着她这边的……
  那么……他们还是继续看戏吧。
  沐桦祁松手,红菱和秋月一道飞了出去,转头平静的问阜修,“这堂,还拜不拜?”
  众人又抖了抖。
  阜修轻笑,“拜,怎么不拜?只是本王原想着今日不好见血,倒是这样的事还让阿祁亲自出手,是本王的失误……”
  “哼!”早时他既解释过与他那师妹的关系,沐桦祁自是不会怪他,只是好好的婚礼被人打断,有些闹心。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只是沐桦祁还没来得及转身,又来了个闹事的。
  “阿修大婚,为何连师父都不请?”来人是个与凌帝差不多年纪的男子,沐桦祁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听声音,这个人她当是没见过。
  阜修看向来人,皱眉的同时也恭敬的唤了一声,“师父。”
  老者无奈叹了一声,“也罢,你既不请师父,想来自有你的道理,但你如今堂既已拜完,便随师父回去看一看你师妹吧。”
  阜修脸色很不好看,明显的不同意。
  “就当是为师求你的,你若是不去,那丫头怕是要没命了。就当是念在为师当年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去看一看她……”
  阜修沉默,沐桦祁知道,他在为难。但她并未开口说什么,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什么救命之恩还是什么,她都不想他今日离开。
  因为,她还给他准备了惊喜。他们的大婚,她不希望有任何事来打扰。
  阜修犹豫了许久,才有些艰难的开口:“好,自此,师父当年的救命之恩和多年来的教导之恩,便算两清了。”
  老者一顿,半晌才点头,“好。”依照他的脾性,能将一场婚礼办得如此隆重,足可见那女子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这般,也确实为难他了。
  “你当真要去?”
  “阿祁,我……”
  “算了,你去吧,我等你便是,但我说了,我只等到明日辰时。”辰时,算是早上七点,她觉得,这足够了,也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
  阜修心口一疼,“好,我会尽快回来……”
  沐桦祁顿了一下,便转身朝紫兰居而去,即便看不到,也对她造不出半点影响。
  只是她走时还留下一句,“轩沪逸,既然有人一再来闹事,便是要走,也该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惹的。”
  轩沪逸一挑眉,“明白!”
  然后脚尖一点,就朝老者跃去,折扇随手朝他一扔,就动起手来。
  亭俞几人早便气愤不已,见轩沪逸出手,四人也加入其中,西潜焕略微愣了愣,也起身跃了起来。
  欧孜晰一看,“哟,这下好玩了,本公子也来凑个热闹!”
  然后,赶来的凌嘉柏也加入了,沐桦筑也不落下,甚至连身为皇帝的凌嘉恒都不甘寂寞。
  水玉几人原还想去凑个数的,只是想着到底是自家主子的师父,便忍了下来。
  在场的人包括自称阜修师父的老者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随即苦笑着接起招来,看来,阿修看上的小姑娘还不是个好惹的。
  这么多人,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是对付不了的,何况这里都是年轻的一辈的翘楚。甚至若他们有心,便是两人,他都对付不了。
  突然出现在修王府的奕旭看着半空中打斗的一众人,便转身朝紫兰居而去。
  看样子,并不需要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