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讳疾忌医可是大忌,您可曾想过,若是不及时治疗,您肚子里的虫子便会一生二,二生四,周而复始在您的体内繁衍下去,那到时候……”
  “呕……闭嘴!”王子贤被吓得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差点就把隔夜饭吐出来了。
  当然,唐越自己也不好受,毕竟不是什么好画面,不过总不能每回都是自己被对方威胁恐吓,总要让他吃点苦头。
  “如何治,说!”王子贤加重了手下的力度,锋利的剑刃差点就割开了唐越的皮肤。
  唐越冷眼看着他,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话:“最好的办法,便是切开您的肚皮,将虫子与虫卵掏出来,再将肚皮缝上,以绝后患!”
  “……”不仅王子贤,其余听到这话的人都彻底石化了,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将人的肚皮割开?这话恐怕也就唐越敢说吧?
  乌太医不知什么时候溜过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只是碍于外人在场不好明说。
  “你找死!”王子贤拳头握紧,将剑抬起来,狠狠地劈了下去。
  第112章 不情之请
  唐越身边的护卫也不是摆着看的,自然不会任由他被人砍,而且唐越虽然战斗力不行,身体的灵敏程度还是不错的,成功避开了这一剑。
  王子贤也是一时冲动,一剑没砍中立即把武器丢开,“哼,你以为随便胡编乱造一个由头就想在本王身上光明正大的动刀?然后借此迫害本王,谁给你的胆子?你以为有了李昭,你就能站在本王的头上为所欲为?你以为会点医术,就可以愚弄本王,愚弄天下百姓?若是改日大王病了,你可否有胆子在大王身上动刀子?”
  王子贤已经激动的语无论次了,唐越暗暗竖了个中指,“三王子非要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下也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信不信由您,要不要治疗也由您自个决定。”
  唐越淡定地坐在一边喝起茶来,那份淡然的态度令九成九的人都信了他的话,这要是张淳在场,估计都得佩服他的演技了。
  王子贤正欲张开反驳,一群手持武器的衙役瞬间冲了进来,大喝道:“听闻有人在惠安堂闹事,肇事者何在?”
  唐越要在这里开店,自然和附近的衙门打过招呼的,俗话说,官府里有人好办事,他现在有身份有地位,让人多多关照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也不知道谁去报的案,衙门一听是栎阳侯府小郎君的事情,自然不敢懈怠立即带来人了。
  等来人看清王子贤的面目,吓得手脚都软了,不过还好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既然三王子在此,想必是没有贼人敢闹事了,小的们先告退。”
  “别走,将这个妖言惑众的巫医给本王拿下!”王子贤指着唐越命令道。
  “这……”衙役们更不敢了,撇开栎阳侯府的身份,这位可是未来的太子妃啊,别说拿人,就是稍微碰一下也得担心一下太子殿下会不会怪罪。
  “原来三王兄当真病了,难怪父王说已经好几日未曾见过你入宫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少年变声期特殊的噪音令不少人都听出来人的身份了。
  这也让很多担心唐越会受欺负的人暗暗松了口气。
  “真看不出来,九弟还是个痴情的,呵呵……”王子贤别有深意地瞥了唐越一眼,眼神阴冷如毒蛇,令人心下发新村的同时又厌恶不已。
  太子昭不理会他的调侃,走到唐越身边握着他的手,“可累了?要不先回去歇息?”
  唐越被那么双眼睛盯着,也不好意思秀恩爱,抽出手平静地说:“不累,还有病人在,哪有大夫先离开的?”
  “既然病人不想治,你又何必强迫他人?是死是活与你何干?”
  唐越也不知道他刚到怎么就了解的这么清楚,不过来了靠山,自己的底气瞬间爆棚起来。
  “殿下说的有理,医者虽有治病救人之责,但若是病人自己求死,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唐越说完还叹了口气。
  王子贤又气又恼,他暗暗捏了下肚子,总觉得里头有东西在游动似的,一股酸气顿时从胃里冒出来,直冲喉咙。
  他拼命地压抑着想吐的欲望,低声问:“唐越,除了开膛破肚可还有其他治疗方法?”
  唐越作势想了想,突然拍了下手掌,“啊,我想到了一种药物,也许能行,但是否有效还得吃过才知道。”
  一听不用开刀,王子贤松了口气,虽然疑虑犹在,但吃药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那就请开方吧,药材本王自会让人去购买。”
  唐越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不过既然忽悠了开头总不能没有结尾,否则谎言岂不是被识破?
  “三王子要自己购买药材在下没意见,只是这药材还需要秘法炮制,制作成药丸,这个是在下的秘方,恕不外泄!”
  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众人都一致点头,觉得对方若是不同意也太说不过去了。
  王子贤扬起下巴:“本王可以重金购买你的秘方,你出价吧。”
  唐越同样抬起下巴,尽管身高上有些差距,气势上却旗鼓相当。
  “抱歉,本公子不缺金银,不卖!”想用钱财来压他,真是找错路了。
  “三王兄有时间在这和唐越争执,不如早些回去准备药材,也要早日康复!”太子昭出声赶人。
  兄弟俩自小身份就不一样,王子贤再嚣张也只敢在对方残废的时候叫板,如今对方已经贵为太子,身份更加高贵,他的气焰便暂时压下来了。
  “既然如此,何贵,你留在这里等着唐小郎制药,记住,别让唐小郎太操劳,否则咱们太子殿下会心疼的,哈哈……”王子贤苦中作乐,笑得前俯后仰,可惜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他,显得他越发可怜了。
  王子贤落荒而逃,药铺便恢复了清净,唐越瞥了一眼被单独留下来的太监,眨了下眼睛,“何贵是吧,既然你们主子有交代,你便先去把药抓了吧。”
  唐越报了一连串的药名,林林总总二十几样,什么人参鹿茸雪莲都在其中。
  对方不愧是贴身服侍人的,记性真不是一般的好,唐越报了一遍他就记住了。
  可惜记性再好也没有用,“公子,小的……小的不识药材,您看……”
  唐越耸耸肩,事不关已地说:“我倒是想帮忙,可惜你家主子总担心我会害他,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
  小太监都快哭了,他可不敢说出“我负责”三个字,只好将二十几种药材写下来,一样一样去柜台找。
  好在每个柜子都贴着药名,对号入座就行了,至于这里头没有的,只能回府想办法,偌大的王府,总不至于连根人参都找不到。
  唐越任由他去折腾,反正都是随口说的药方,他拉着太子昭去了后院,“既然来了,就一起用午膳吧?”
  太子昭点头,等拐到后门,他蓦地将唐越压在墙上,抬起他的下巴问:“可有被李贤欺负了?”
  唐越挑了挑眉,“您不是看到了?我像是被欺负的样子吗?”要说被欺负,那也是对方才是。
  估计这会儿那倒霉蛋儿正躲在哪里吐呢!
  哈哈,那画面想想都爽!
  “他真有病?”太子昭不太确定地问,刚才唐越那番说辞几乎骗过了所有人,只是太子昭觉得事情太过离谱,才存了几分质疑。
  “有啊,你看他那见人就咬的模样,可不是有病?像不像我跟你提过的神经病?”唐越眨眨眼,笑得不怀好意。
  太子昭摸了摸他的嘴唇,然后凑过去舔了几口,唐越眼睛瞪大,然后在对方要撤退时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所在的位置并不偏僻,只要从前厅到后院都要经过他们这里,因此唐越没让这个吻维持太久,很快就将太子昭推开。
  “你敢如此骗他,就不怕他事后发现真相报复于你?”太子昭沉声问道。
  “他怎么会发现真相?”唐越得意地笑笑,“我既然敢开这个口,就有把握让他相信他确实有病!”
  “难道你真能从他肚子弄出虫子来?”
  “秘密!无可奉告也!”唐越推开他往前走,走了几步又回头拉住他的手,“快走,再晚了好酒就没了。”
  他从家里拉来那一车贡酒时,不少好酒者就蠢蠢欲动了,要不是他再三交代不准提前喝,恐怕现在就剩空坛子了。
  后院被太子昭命人建的像个晾晒场,一排排的木架子此时晒着一部分药材,一部分则被摆成一个圈,放着食物,烤肉已经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
  刚才外头发生的事情,这里的公子们也听了墙角,对唐越的佩服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人对人的印象光靠从别人嘴里说的都太虚了,只有亲眼见到亲耳听到才真实。
  王子贤在外名声不算太差,只是有光芒万丈的太子昭立在他前面,显得他黯淡无光,所以也没有太显赫的名声。
  之前太子昭双腿尽废时,传言大王要立王子贤为太子,才使得他身边笼络了不少人,如今,满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在家里偷偷掉眼泪呢。
  不过肠子悔的最青的绝对是棠溪郡主一家!
  太子昭第一个端起酒杯,说了开场白,“今日是惠安堂开业的大喜日子,孤相信,有了惠安堂,以后会有更多的病人被治愈,有更多的伤痛被掩埋,有更多的病症被克服。惠安堂不仅仅是唐越一人的药铺,也不是栎阳侯府独家的生意,而是我们整个南晋都该扶持的生意,孤在此明言,若是有人敢无中生有,敢来药铺闹事,便是与太子府做对,与孤作对,与南晋王朝作对!今日各位能站在这里,便说明了你们对唐越的态度,前一刻王子贤在前厅闹事,你们无人助唐越一臂之力,唯有赵三郎偷偷派人知会孤,孤也无心怪罪你们,只是各位扪心自问,可否还有脸喝下这杯酒?”
  太子昭一番话顿时令在场所有人都红了脸,一个个低着头尴尬地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唐越原本还是一脸笑,听了太子昭的话笑容也收起来了,其实说心里不在意是假的,只是他原本就没对这些人报太大的希望,这里大多数人只是混个脸熟,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会为他挺身而出呢?
  人不管在哪个世界,真正能交心的朋友有几个就够了,其余的人只求不在他背后捅刀子,哪能指望每个人都视他为知己?
  唐越重新挂起笑容,大声说:“来来来,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刚才的事也并非什么大事,不过是病人身份不一般而已,各位就算站出来也解决不了问题,越心里明白的很。”
  他说完白了眼太子昭一眼,“殿下要训话也别挑今日啊,今日可是惠安堂开张大吉的好日子,好气氛都被您破坏了,哎……”
  太子昭长袖一甩,仰头喝干酒杯里的酒,“这杯酒,就当是孤给各位赔罪,只是孤刚才的话还请众位回去好好思量思量,你们皆是南晋贵族之后,未来的国之栋梁,若是连这点勇气这点担当都没有,将来又如何能身居庙堂?”
  在这个还没有科举的时代,选官几乎都是从贵族子弟中选,寒门学子想出人头地除非有贵族保荐,有真才实学,否则要出头简直难于登天。
  众人齐刷刷低头应喏:“殿下教训的极是,我等怯弱,不配为南晋子民!”
  赵三郎咬了咬嘴唇,上前一步,“殿下,显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显想赴边疆从军!听闻殿下在甄选战士,组建一支奇兵,显欲加入,望殿下首肯!”赵三郎这番话惊呆了在场所有人,连唐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冒出了这种想法。
  这样铿锵有力,目光坚定的赵三郎,与他所熟悉的那个人差异太大了!
  第113章 一点常识都没有!
  “孤的队伍不收无用之人。”太子昭没有明着拒绝,但一句话基本就等于判了赵三郎死刑了。
  赵三郎会什么?
  读几句酸诗,还是别人写的,舞弄两下刀枪,只有花拳绣腿的级别,谈上几句国家大事,还都是从他老爹嘴里偷听来的。
  让他上战场,武艺不过关,让他当官,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够,当然,这些都是可以慢慢锻炼慢慢积累经验的。
  只是就目前赵三郎来说,还是个只懂吃喝玩乐的公子哥,离纨绔子弟只有几步的距离而已。
  赵三郎偷偷给唐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忙说句好话,奈何唐越才是那支队伍的最早提倡者,自然知道赵三郎不合适。
  至少目前的他是不合适的。
  他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赵三郎耷拉着肩膀,退一步说:“那,可否请胡副将收显做个小兵小卒?”
  “你若真有心做个小兵小卒,又何必求到孤面前来?邺城设有八处征兵点,你带上包袱即可入伍。”太子昭很不给面子地刺了他一句。
  但他说的也是事实,赵三郎这样的身份,要从小兵做起明显是不可能的,这可不像现代,军二代三代们还要在基层锻炼锻炼,镀一层金再往上爬。
  “回去勤加锻炼,明年开春,你能达到孤的要求,孤亲自带你冲锋陷阵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