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病房轶事(1)
  其实,这一刀伤的真是不轻,幸好的是没有伤到筋骨。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雷子的动作,长刀握在手中,做好了随时都可以展开一击的准备。薛冬娜跑到了我的身边,关切地说道:“东哥,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退到一边去。”
  雷子冷冷地说道:“小子,还没事儿?你还不将我的长刀还给我,否则的话,我就将你大卸八块。”他见我满脸无所谓的样子,怒火逐渐燃烧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向着我靠近,脚踩在地上,发出扑扑的声音,不断地敲打着我的心弦。刀锋之上更是散发出阵阵的杀气,势必一刀就将我的精神意志彻底地击垮。
  想要干掉我?是那么容易的吗?我的心里默默地盘算着盘算着距离,就在他快要接近我的身体的时候,我大喝了一声,喊道:“住手!”嗯?雷子微微一怔,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喊出这么一句话来?趁着他微微一愕的刹那,我猛地一刀挥舞了出去。他哪里会见过这样的招式?更是没有想到已经疲惫不堪的我还会有如此凌厉的进攻,慌乱之下,他急忙将短刀横在了身前,生生地迎了上来。
  “当啷”一声,短刀被我的长刀直接劈落在了地上。我前进的姿势不变,脚步挪动到了他的面前,刀锋急转,横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冷地说道:“小子,我都跟你说了,我可不是普通的人,不要以普通人的心态来衡量我。”
  雷子面色死灰,冷哼道:“你就是一个狡猾奸诈之徒,用卑劣的手段来偷袭我。要杀我的话,尽管动手好了,皱一下眉头的,都不是好汉。”
  对他我还客气什么?反正我迟早都要跟疤爷对着干的,除掉一个是一个。我一拳头轰击在了他的下颚处,将他给打倒在了地上。趁着他还没有起来,我一刀劈斩了下去。刀锋劈斩的不是人的身体,而是他的胳膊。我的命是命,可不想跟他一命抵一命!
  “啊!”的一声惨叫,雷子的一条手臂被我给斩落了下来。同时,我将长刀丢落在了地上,双拳左右开弓,如雨点一般打在了他的脸上。每一拳头几乎都我用上了全力,连续的十几拳下去,他就已经昏迷了过去。我没有杀他是想给疤爷一个下马威,告诉他我不是好惹的。耳边传来了警车的叫声,我站起身子,笑道:“跟我装逼就是受伤…”
  薛冬娜惊呼道:“东哥,小心…”
  我看到她摆手了,听到她喊叫了,一种不详的感觉笼罩住了我的心头,我都没有来得及想像,身体猛地向旁边躲闪了出去。“砰”的一声,那辆微型面包车还是擦着我的身体撞了过去。我感觉我在一片浓烟中升起,飘飘荡荡的在空中自由的晃动,像一根白色的羽毛一样轻灵。我越升越高,已经触摸到身边的白云。那云一会儿是头绵羊一会又变成一只小狗,无穷无尽的变幻着模样。我刚想去抓住那些可爱的动物,云又变成了五颜六色的水泡,有梦幻般的紫色,有妖艳的蓝,激情的黄,热烈的红,清新的绿…
  我还想去抓水泡,水泡又变成色彩缤纷的丝带,柔软的轻轻的飘在我的身上,将我覆盖。我又仿佛在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海水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身体,柔声细语的对我说着什么,但我却听不明白。
  我是那样无限的自由欢畅,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愉悦。我想什么有什么,我要什么有什么,缤纷的色彩又变成一朵朵美丽的花,慢慢又变成一大片一大片,我就在这些花丛中穿梭而过,奇怪,我的身体好像是透明的水,流动的烟,我碰不到一片花瓣一根树枝,她们可以无声无息穿过我的肉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遇到耸立的青山,我的身体也会飞的更高,象一只山鹰一样盘旋在五彩的天空里,我记忆中的天空是蓝色的,怎么变成了这种五颜六色的样子。
  我很轻松很安详,从未有过的一种舒坦。我感觉我就是一缕轻烟,一片白云,我可以不断变化各种形状,我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我,什么是山,什么是云…
  我可以变成所有的一切,而身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我在任意变幻着每一种景物。
  突然,我被一道强烈的风吹起,急速地上升,速度越来越快,风驰电掣般把我托起,色彩已变成层次分明的块状,我穿过一块又一块的色彩,头上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白光,除了白没有别的色彩,那白光很亮很亮十分耀眼,最后象闪电一样,我只得紧闭双眼,我听见有个声音在耳边回响,但我听不清楚说什么。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却什么也看不见。我已经穿越了白光来到了深深的黑洞,那种黑暗无法形容,不是黑夜的黑,比墨汁还要黑,你看不见任何光点,像是在一个没有时间没有气体的空间。但我感觉我还在急速的飞,身体好像有了阻挡,我隐隐约约的感到有些山石的棱角很锋利的刺痛我,一个声音不断的在我耳边叫唤,但我依旧听不清楚。
  我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在这一天里我美丽的梦幻如上所述。以后常常让我回味这种死亡的美丽和精彩。有时想倘若人死了之后还能活过来,我不妨死个一百次玩玩。在一片无穷无尽的黑暗之后,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惨白的光,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被子,雪白的墙壁…
  一张模糊而又熟悉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你醒啦,你真的醒啦?真的醒了!”薛冬娜在我耳边大喊大叫,她握着我的手臂,悲喜交加,眼泪哗哗的滴在我脸上,热乎乎的。我不知道在哪里,医院里特有的一股药味让我感觉我肯定躺在病床上,我想动一下身子,却感觉软绵无力,所有的骨架似乎全部散开,一股钻心的疼痛开始向我袭来。
  薛冬娜一边呼唤着我的名字,一边叫唤着医生说道:“东哥醒了,医生,东哥醒了!”
  我虽然不能动但意识开始慢慢清醒,喉咙里火辣辣的干燥。我努力的翕动了一下嘴巴,薛冬娜说:“是不是想喝水?”,我动了一下头,薛冬娜拿来一杯水插上吸管,我稍微侧了一下喝了几口,说道:“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还想着我。”薛冬娜一边笑着一边满是泪水。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怎么不知道?我好像就觉得打了个盹。
  来了两三个医生,一个男大夫看了一眼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没事了。”
  薛冬娜忽然抱着旁边的女护士大哭起来,连护士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安慰着她说道:“没事了,醒了就好了。”
  我知道薛冬娜这是狂悲之后的狂喜,我醒了过来,她反而痛哭流涕。一天一夜,这种漫长的等待是如何的让人煎熬,我明白。后来我才知道,那辆微型面包车直接把我给撞了个底朝天,我当时就晕了过去,血流了一地,给城市的暮色增添了一分鲜艳的色彩。
  警车刚好赶到,将雷子和那些受伤的人全都给带了回去。
  薛冬娜的老爸是公安局的局长,带队的警察认识他,直接就用警车将我给送到了市人民医院。经过全身的ct检查,我真伤的不轻。左小腿断成了一段,白骨戳穿了肌肉将皮也掀翻了跑到外面去乘凉。最要命的是我头颅受到了轻微的震荡,这是我昏迷不醒的根本原因。
  薛冬娜用颤抖的小手在我的手术单上签了字,她居然就说是我媳妇。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二天护士告诉我的。当时薛冬娜吓得六神无主,七魂出窍,我身边有没有其他亲人,医生喊家属签字的时候,薛冬娜只好勉为其难了。开始给我主刀的医生一看年龄还不信,非要拿什么户口本证明。薛冬娜一拨我的手机,我口袋里的手机显示屏上清清楚楚的跳出“媳妇”两字。估计是薛冬娜在我睡觉的时候,在我的手机里面存储了她的名字,更是改名为“媳妇”,这回连医生也无话可说了。
  薛冬娜比我媳妇还负责的守在我的病床边,整整守了一天一夜,困了就伏在我的床边打个盹,她远比一个重症监护的护士要周到得多,时刻观察着我的变化,不停的在我耳边呼唤着我的名字,她一次又一次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在上天睁开另一只眼的时候,我睁开了双眼,难怪薛冬娜会悲喜交加欣喜若狂痛哭流涕。
  万幸的是我没有变成植物人或半身不遂,我醒来的一刻脑子就清楚了。上帝给我关紧了所有的门和窗,总算给我留了一条通风的缝隙。但脑子的清醒却给了我无限的痛苦,我开始感觉撕心裂肺的疼痛,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痛入骨髓的感觉,一根巨大的钢针不停的在我的左腿穿插,像是绞肉机一样在我的身体里鼓捣。薛冬娜不停的用湿冷的毛巾擦拭我头上涌出的豆大的汗珠,爱怜的眼神仿佛不是疼在我身上而是痛在她心里。
  手术非常成功,医生告诉我说最多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一个月?靠!有那么多的事情要等着我去做,如果我不在的话,那些小姐怎么办?王森还可以,就是怕也没有办法震住她们。暂时,我就不将我的消息透露出去吧!免得她们担心生事。
  等我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没有了薛冬娜的身影,坐在我身边的是彭玉兰和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人,满脸的刚毅之色,不用介绍我都知道,他肯定就是薛冬娜的老爸薛军。彭玉兰激动地叫道:“寻东,你醒了?”又道:“老薛,他就是李寻东,救了咱女儿娜娜的那个心理学教授。”
  我是什么心理学教授,能够瞒过别人,自然是瞒不过当公安局局长的薛军。不过,薛军也没有点破,说道:“小伙子,我记住你了,是你改变了娜娜的人生。”
  为什么没有看到薛冬娜?面对着我的迷惑,彭玉兰解释说道:“娜娜本来就是要去日本留学的,今天签证终于办下来了,上午的时候她就已经坐飞机去日本了。你放心,娜娜虽然不在了,我们就把你当作亲生儿子来看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干妈吧!”
  薛冬娜走了,对我来说应该是好事儿,我不想跟她扯上什么关系,因为她有着大小姐的脾气,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让我白上的话,我倒是乐意奉陪,能够认一个干爸、干妈也不错!我大声地叫着:“干爸!干妈!”
  彭玉兰笑道:“哎!好孩子!”
  薛军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你安心养病,这段时间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你在滨江市有什么亲人吗?我给她们打电话,叫她们过来照顾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电话联系就行。”
  我的伤势已经有了很大的气色,薛军和彭玉兰都有事情要去办理,安慰了我几句之后也就离开了。我这次受伤是不是因祸得福?至少警方将雷子给抓了起来,顺藤摸瓜,疤爷也好不到哪里去。总要有人来照顾我啊!我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人就是许静茹,她知书达礼,是个老婆的好典范。
  当我将我被车撞了的消息告诉她知道,她吓得直接就哭了起来,非要不上课,马上就过来陪我。既然她忙着,我自然不会让她耽误正事儿,就说我没多大事儿,有时间再来看我就行。接着,我又给王森拨了过去,第一:我想了解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第二,总要有个人来照顾我吧!
  王森等人也都急坏了,连着两天没有我的消息,还以为我被疤爷的人给干掉了。小姐们全都是白天休息,晚上上班,听说了我的事情,全都赶了过来。霎时间,我的病房里面就围满了小姐。每一个都是穿着低胸的吊带背心、短裙,再加上淡妆浓抹,简直是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单单的一个人在街道上走都会引起90%的回头率,这次一下子涌出来了八、九个,谁不心跳加速啊!连我房间里面的空气都跟着沾光,弥漫着阵阵的清香。
  胡敏莎更是哭喊着扑倒在我的身上,瞬间就成了一个泪人,那种场面,真的是让见者落泪,闻着抽泣,八九个小姐全都抽泣起来,场面何其的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