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他的声音,仿佛有魔力。
  苏怀允唱的这首歌,叫《听身体唱歌》,是港乐时代电音代表作之一,被誉为“夜场蹦迪三大开场曲之一”,可想而知有多动感。42秒的电音前奏,即便弹幕和网友在撕苏怀允站桩,现场也有不少人跟着音乐的节奏摇动身体。
  而苏怀允一开口,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歌词,却被他唱得极其煽情,就像一星火落在柴堆上,整个舞台的热情都被点燃起来。
  他每唱一句,这火苗就燃烧得更旺一点。
  第一段主歌唱完,整个现场的气氛已经被点燃了,弹幕已经完全变了。
  “卧槽这嗓子!好沉又好亮,怎么会有人唱歌这么好听!”
  “现场实录吗?换气声好轻微,这么快的歌毫无难度地上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身在夜场蹦迪的感觉!这人的声音也太煽情了吧!”
  “明明是唱歌,好像有个声音在喊:燥起来!我跟着抖腿了!”
  54秒,第二段主歌。
  苏怀允抬眼,声音磁性地颤音着:“来,照著愿望去辩,求我们静坐太难。”
  一个“来”字,沉沉的颤音,充满了磁性,好像在观众心底响起的蛊/惑,叫所有人浑身一颤。
  “awsl…”
  “这声音太苏了!”
  “想听他在耳边说这个字!这声音条件不去当cv真的可惜了!”
  形势忽然就逆转了,弹幕开始夸赞,现场的观众开始真情实感地被他的歌声感染,尖叫不断,就连舞台旁的节目工作人员,脸上都出现了笑容。
  但台上的少年,没有表情地唱着副歌,声音越发高亢。
  “……谁认为寂寞有请柬,怎去柬,卷进脑海的深潭,来互相交响圆月弯——”
  “我想听身体唱歌,从头到脚说服我,用你声音给我梳,我躲都躲不过。”
  “我想听呼吸唱歌,从头到尾镇静我,没有遮掩的耳窝,我什么都听过。”
  一段副歌唱完,现场的所有的观众都站起来了,跟着间奏的音乐摇动。苏怀允对面的屏幕上,忽然露出节目播出的镜头,上边一串串弹幕都是夸他的。
  “他的样子好冷清禁/欲,但是他的声音好磁性煽动,为什么热情奔放和清冷禁/欲能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
  “这又冷清又热辣的气质,我服了!”
  “啊啊啊!太迷人啦!这个开场一百分!”
  15秒间奏里,屏幕上厚厚的弹幕几乎将画面全都遮蔽起来,台上的少年看着看着,忽然嘴角微微翘起,抬起手,打了个响指,继续唱:
  “唇膏,与你没法日夜热吻;”
  “梵高,寂寞才愿伴着星辰;”
  “情歌,到最后要动用情感;”
  “除非,认定情话最易骗人。”
  每唱一句,他就打一下响指,嘴角的笑容仿佛漫不经心,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看着对面的屏幕。
  好像,他被弹幕取悦了,目无下尘的眼中终于沾染了一丝红尘。
  一瞬间,所有的观众心里都响起一个声音:
  他是因为我而笑的。
  他眼中的红尘,就是我。
  可这感觉,又像是错觉。
  如果真的是被她们取悦了,为什么他还戴着墨镜,不以真面目示人?
  2分26秒,第二段副歌结束,苏怀允的目光还落在屏幕上。
  最后一段间奏的乐声更为激烈,弹幕上的满溢的情绪几乎已经白热化,不知道是谁先发了一句:
  “想看你的脸。”
  后边的观众纷纷跟上。
  “哥哥!想看你的脸!”
  “让我看看你的脸!”
  这一段间奏只有短短的5秒时间,闪过的弹幕密密麻麻,这几句话却像是被苏怀允 捕捉到了似的。
  2分31秒,乐声忽然停了一秒,伴奏的女声低低地传来:“啊~~~”紧跟着便是一串鼓点。
  “哒、哒、哒哒哒”
  苏怀允的动作应和着每一下鼓点,忽然摘掉墨镜!
  “啊——!!!”
  现场爆出一串高亢的尖叫声,弹幕全都是:
  “卧槽!!神颜!”
  “我死了!!!”
  “颜值暴击!!!”
  “他听得到我们说什么!他回应了!”
  “呜呜呜——我哭了,我宣布从此成为苏怀允的死忠粉!”
  《听身体唱歌》全曲只有3分12秒,苏怀允也就只用了3分12秒,从开场的全网嘲讽,变成全网力捧。
  “嘶……”现场负责检测数据的工作人员吸了口凉气,按着耳机对节目组的人员喊:“成了!成了!我们节目的脱水数据全面超过了星动模式!我们赢了!”
  宋依依也看着手机屏幕,工作群里,宣传发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是苏怀允个人微博的页面,以一秒一次的速度刷新着。每刷新一下,跳动的数值都可以称为暴增。
  “真是厉害。”现场的工作人员感叹,“宋小姐,他真的是个新人吗?这声音里的感染力,说是金曲奖歌手也不为过!”
  “戴着面具站桩唱歌都能这么吸粉!”
  “难怪你有底气跟领导谈条件,这实力,我服了!”
  赞美从四面八方传来,宋依依握着手机听着,脸上是淡定从容的微笑。实际上,心里也不住地震惊着。
  其实她特意安排一首3分钟多一点的快歌,就是为了让观众重视歌曲,忽略苏怀允站桩唱歌这个举动。搏的,就是最后一段丢掉墨镜的颜值冲击。
  但她没想到,即便没有颜值冲击,苏怀允也能凭借歌声俘虏无数粉丝。
  不。宋依依在心中否定了这个说法。
  没有什么好震惊的,这应该是意料之中,不是吗?如果不是天赋惊人,苏怀允在原著里,怎么顶着惊天丑/闻,一次次陪跑影帝大奖?电影奖的评委,又不瞎。
  ***
  惊天逆转全都表露在弹幕上,苏怀允明明看得清楚,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嘴角的笑若有似无。
  他继续高亢地唱着副歌,眼睛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台下。
  那里,宋依依一手握着手机,本来正在跟节目组的人说话。他的目光非常轻微,是身体不由自主地看去,意识反应过来便要拉回来的。
  可这短短一秒,却被她察觉了。
  宋依依停下了与人说话的动作,与他的目光对视,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她用口型,无声地说:
  为你——骄傲。
  苏怀允的心跳瞬间失序一拍,脑袋嗡地响了一下,怀疑自己看错了。
  她……说什么?
  他两辈子最想听到的话,竟然……从他最恨的人嘴里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