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李斯恪怕有人跟着,特意从街上绕了几圈,才动身回的学院。刚一进门,就遇到弟弟放学归来,见左右无人,一把搂过弟弟,神秘道:“敏哥儿快来,哥哥有好事同你说。”
  李斯聪不明所以的被哥哥拉着走,一头雾水的问道:“哥哥,什么事这般高兴?”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李斯恪笑而不语,直接把他推搡进屋子,随手把门带上。
  莫非哥哥又要捉弄我么?刚冒出这个念头,很快李斯聪又摇头否定了,哥哥近来沉稳许多,应当不会再像以前那般了。
  “快来呀!”李斯恪见弟弟呆愣愣的站在门口,赶紧招手让他过来。
  李斯聪上前两步,接过哥哥手里的钱袋,打开一看,立时唬了一大跳。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哥哥,这、这般多的银两,你是从哪得来的?”
  李斯恪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抢来的。”
  “什么?”李斯聪尖声道,忽的又想起这不是能宣扬的事,赶紧又收了声,小声道:“哥哥,你是不是又在开我玩笑?”
  “哎呀,还是小时候的你好玩些,大了都不好糊弄了。”李斯恪故作可惜的摇了摇头。
  “哥哥,这般大的事情怎能拿来说笑?”李斯聪气的发抖,但又拿哥哥无可奈何,只转过身不去理他。
  李斯恪见弟弟真的生气了,心下觉得要坏,赶紧上前哄道:“好好好,我再不胡闹了,你别生气。你身子才刚好,若是被我气出个好歹,娘知道了没我好果子吃的。”
  见弟弟不为所动,李斯恪又放大招,指着这银票说道:“这钱本是张员外的,我替他讨了回来,你应当高兴才是。”
  “张员外的?”李斯聪一听与自己恩公有关,立时就忘了生气,赶紧追着哥哥问道:“你怎么讨回来的?”
  李斯恪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嘿嘿,手段有些不光彩,但也是迫不得已,你听了可别生气。”说罢,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弟弟说了清楚,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的神情,生怕他觉得自己下手太黑。
  “哥哥,我知晓你是想为我出口气,不过这事做的有些鲁莽,会不会给你招来后患?”李斯聪担忧道。
  见弟弟没有异样,反而担心自己,李斯恪开心道:“无妨,他又没见过我,再说他自个做了亏心事,跑还来不及,怎会节外生枝,你就放心好了。”
  李斯聪点点头,又道:“那哥哥也不该自己去,总该叫上我一起,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俩也好有个照应。”
  李斯恪摆手道:“你又干不来这事,带着你反而不便。”
  “那你也该提前和我招呼一声,我好接应你,这次幸好没出事,若是有个万一,我可没法和爹娘交代。”李斯聪又说道:“下次若再有这样事,最好让官家来管,免得咱们自己惹上一身腥。”
  李斯恪笑了笑道:“傻弟弟,不是动责人命的官司,哪里要往衙门里跑?不说请讼师写状子,就是里里外外层层盘剥,就够咱们喝一壶了。等官司打下来两败俱伤,哪里还能讨回这钱?”
  李斯聪一愣,显然是被冲击到了,他想了想,又抬起头坚定道:“哥哥,日后我若是考中当了官,定要做一个清官!”
  李斯聪听罢,促狭道:“那你要是做个清官还怎么给哥哥撑腰?哥哥岂不是不能靠着你作威作福了?”
  李斯聪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瞪着哥哥恼羞成怒道:“哥哥!你又这样促狭!”真恨娘亲不在这里,若不然定要娘好好治他一番,总是从刁钻处抬杠。
  花船上,梅浩铭被牛二叫醒。
  “梅相公,快醒醒,再不回去娘子怕是又要吵闹了。”牛二推搡他几下,小声提醒道。
  梅浩铭揉了揉脑袋,费力睁开眼睛道:“几时了?”
  “已是酉时一刻了,外面天都黑了。”牛二道。
  “什么?”梅浩铭立刻惊醒,猛地站起,但身上乏力一个没站稳又跌坐到地上,连带着桌子凳子也七零八落的倒了一排。牛二见状,赶紧来扶。
  梅浩铭却甩开过来帮扶的牛二,厉声问道:“怎的不早些叫我?”这般时候回去,那母大虫又少不了对自己一顿打骂。
  牛二站在一旁,搭着手陪笑道:“那陈翁吩咐的,说您在里面快活,让我不要去打搅,我哪里敢坏了您的好事?”
  “他人呢?”梅浩铭听牛二一说,才想起陈游商来,赶紧出声问道。
  “早就走了,说是要去北边行商。”牛二答道。
  梅浩铭立时抬起一脚踹了过去,对着牛二发狠道:“没用的狗头,他卷跑了老爷的钱财,你怎能放他离开?”
  梅浩铭见游商跑的没影儿,哪里还不知道自己瞎了眼,办了蠢事,不好怨自己,就把火气发在了牛二身上。
  “哎呦,梅相公,妈妈我船上还有客人,你可不能这样胡来,有事还请好生商议才是。”老鸨听到动静,赶紧上前来劝道。
  梅浩铭这才从怒火中回神,想起刚才自己失态,赶紧对老鸨赔礼道:“今日遇到些事情,惊扰妈妈了。这些银子还请收下,权当赔礼了。”
  老鸨接过银子,笑道:“不妨事,梅相公请便。”说罢,便扭着腰肢,一摇一晃的走了。
  梅浩铭沉着脸,对着牛二喝道:“还不快走,没得这般丢人现眼!”说罢,便匆匆往汪府赶去,不管身后牛二死活。
  梅浩铭今日破财破了个干净,回去的又迟,身上又是酒味又是脂粉味,那汪小姐直接就给他个没脸,当着下人面就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后又将他赶去书房睡。
  汪员外见自己爱女生气,本也想说两句敲打敲打,谁知这时蔡家来人了,且还送了贺礼过来。
  两家寒暄之后,汪老爷才知道原来自己女婿竟不声不响搭上了千户家的公子,顿时又喜笑颜开,对着他一顿夸。
  客气送走蔡府管家后,汪员外道:“贤婿,方才是姐儿冤枉了你,待会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她自小被我娇惯坏了,就这么个狗脾气,你可千万别和她计较。”
  梅浩铭借着梯子下台,拱手回礼道:“不敢,能娶到小姐是我的福分,不过说上几句话,哪里值得计较。”
  梅浩铭知道自己还得靠着汪府的财势,才能往上爬,所以很是客气的同汪员斡旋。受的苦楚也都强装着笑脸都往肚子咽,只待日后出人头地,再一并计算。
  “你二人夫妻和睦,我才放心,我就这么个女儿,往后家业还不都是她的,你只要对她好,往后只管享着富贵。”
  汪员外又道:“亲家那里,我也会拨几个伺候的人送过去,保她安享晚年,再不叫她劳累。”
  梅浩铭对别人狠,但对自个老娘还是孝敬的,听到这保证,立马拱手谢道:“多谢岳父照顾。”
  “你是我女婿,这些小事不需如此客气。”汪员外笑道:“你且说说,你是怎的和蔡家小公子搭上的,若是有了由头,日后我也好带你上门拜访。”梅浩铭心领神会,上前和汪员外一五一十说明。
  不管汪家是怎的机关算尽,反正李斯恪这边算是告一段落了。
  次日一早,李斯恪便收拾好行囊,同弟弟告别道:“出来许久,该回去和爹娘报个平安了,你我二人都在外,爹娘身边没个照顾的人也不行。”
  李斯聪虽不舍,但也点头道:“我晓得的,哥哥,你快回去吧,告诉爹娘我一切都好。”
  “嗯,你好生保重。”李斯恪拍拍弟弟肩膀,嘱咐道:“银子我放你床下了,不要省着花,好好照顾自己,家里一切有我呢。”
  “嗯,哥哥保重。”李斯聪红着眼睛道。
  兄弟俩分开后,李斯恪便朝着码头去,路上又顺道去茶馆见了牛二一面。
  “这些银子你拿着,只要帮我照看弟弟就好。”李斯恪拿出十两银子,推到牛二面前。
  牛二一把搂过银子,干脆道:“你就放心吧,这次我定放十二分的心在令弟身上。”那姓梅的既然不仁,就别怪自己不义,替他卖命还总被嫌弃。自己可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自然是哪有银子往哪靠。
  李斯恪见他仿佛十分厌恶梅浩铭,心里不禁又是一哂,估计昨日梅浩铭把失了钱财的火气撒在了他身上,要不然牛二今日不会如此痛快。
  “如此多谢了,只要有消息尽管来信,好处绝不会少。”李斯恪保证道。
  牛二咬牙,干脆一点头,便拿着银子告辞了。
  此间事了,李斯恪拎着包袱跳上船去,随着商船一路南下,只盼早日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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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错字看的我眼花,真是比写东西还要累。